他试探伸出手,扣住她手背,摩挲着她的指尖,暧昧地道:“自然不一样。怕我出事,那是你心疼我。若只是愧疚,那是当我是外人儿了。你倒是说清楚,究竟是哪种关心?”
柔儿想把手抽回来,被他紧紧抓着不放,她恼得红了脸,别过头不去瞧他含笑的眼睛。赵晋抓着她,步步紧逼,“固然是有些棘手,还不至这就丢了性命。不过我损失确实不小,你觉着,当怎么赔我?”
柔儿挣扎不过,那只手烫的难捱,她无力地瞥他一眼,说:“赵爷,您别这样。”
他讥笑道:“哪样?我这么亏,不能讨点甜头?柔柔,你好狠的心,折磨我这么久。你要觉得愧疚,想补偿,我告诉你一方儿。”
“你过来,让我亲个嘴儿,这笔账,咱俩就抵了,怎么样?”
他作势就要扑上来,柔儿大骇,抽手猛往后退。
他倒也没真敢来硬的,给她溜开了,她喘着气道:“赵爷,您要再这样,往后您别来了。”
她恼得背过身去,心脏砰砰跳着。
他手臂撑在桌上,茶水都因她挣扎弄得洒了,他揉着额角,扬声笑道:“行吧,陈掌柜会做生意,光要利钱不舍本儿,算我当回冤大头,由着你宰了。”
柔儿心里有点不舒坦。她欠了这么大人情,难道真不还吗,可凭她的实力,拿什么还啊?她总不能再糊里糊涂把自己卖了吧?
往后这些闲事,她绝不揽了。她有些挫败,又十分懊恼。
赵晋怕真惹得她生气,到时又哄不回转,他敲了敲桌案,“你出来有二十来天了,还不回清溪么?”
正经说话,她也不好不理人,犹豫了一会儿,答道:“月底走。”
也不问一句他什么时候回去。
赵晋已经习惯了她的冷落,他掸着桌上洒的水珠,漫不经心地道:“我也准备月底走,这回得罪了兴安侯府,路上怕不太平,你最好跟着我,别一个人单独行动。”
她白他一眼,没有吭声。
赵晋笑道:“你不说话,我可当你应了。你最好也别提条件了,我带的人有限,分不出两拨来看顾。”
柔儿要开口,被他摆手打断,“别说见外的话,自打管了这事儿,咱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想寻死,还得问问安安答不答应。”
第91章
柔儿不言声了,屋里静下来。灯火的影子照在墙上,轻轻摇摆。
柔儿背身坐着,赵晋瞧着她背影,口干舌燥的,,想说点什么,又觉得现在气氛刚刚好,贸然出声,反惊动了她。
他缓缓凑近,手伸过去,试探搂她的腰。她像受惊的兔子,站起来,躲到门边儿,把门敞开垂着头道:“您该走了。”
赵晋笑着,目光幽幽盯着她,“真让我走?”
不等她点头,他又道:“柔柔,也差不多了,咱们都老大不小,别蹉跎了。”
柔儿抿唇不言,心里的结打得很死,没那么容易解。即便态度明显松动,但要再投入进去,很难。且不能有半点风吹草动,一旦有,她立时就会毫不犹豫的退缩。
赵晋知道过犹不及,不能逼得她太厉害。
他叹了声,站起身来,“罢了。那我走了,真走了。”
柔儿瞧着他跨出门槛,飞速抵住了门。
赵晋在外笑斥了一句,她没听清,也不敢听。心跳的厉害,脸也在发烫。走过去灌了一杯茶,平静了一会儿才好些。
——
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光线透过窗纱照进来,密实的帐幕里也隐隐发亮,秀秀醒来,发觉房里只有她自己,孔哲多半是去打听程郁的下落去了,这几天他总是很早出门,很晚才回来。
秀秀撑臂坐起身,去净房洗漱。她修养了几日,伤势都结了痂,已经不怎么痛了。因着年轻,底子厚实,除了牵扯到伤口时有些痛楚,基本已经行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