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拖着他手臂,将他丢到椅子上,自己在旁坐了,端茶抿了一口,“行,我知道了。”
卢青阳不敢确信,他攀着赵晋的袖子,道:“当真?你今儿、今儿能去吗?”
赵晋笑了笑,“晚上睿三爷宴请,时间需得挤一挤,你在家中稍待,我会安排。”
卢青阳大喜,脸上泪痕未干就笑起来,覆住赵晋的手,真诚地道:“谢谢你,晋哥儿。”
这称呼多年未有人唤了,上一个这么唤他的人,还是恩师卢剑锋。
卢青阳走后,陆晨打着哈欠从后堂走出来,“赵哥,晚上王爷的宴,你不去了?”
赵晋没言声,打个手势命门前候着的发财进来,“你走一趟诚远伯府,带上我的帖子,就说今儿有件事,劳驾二公子。”
发财应下,赵晋回过头,睨着陆晨道:“晚上你不用跟着,在家好生待着。”
陆晨有些不情愿,“赵哥,你不替我引荐引荐?”
赵晋轻嗤,“怎么引荐,说你就是陆大人家那个强抢民女闹出祸事的纨绔?”
陆晨哭丧着脸,“罢了罢了,我不去了,哪儿都不去,就在你府上安心躺尸行了吗?”
赵晋没再理他,回到后堂瞧了回安安,叮嘱了金凤好生看顾,便准备出门。
——
马车驶出巷道,前头一顶小轿停下来,慕容子儒飞快步下轿子,凑到车前行礼,“赵爷,适才贵仆所言……可是真的?”
帘子掀开,露出赵晋的侧颜,“是真,你按他说的去做。你不是一直想找个闲缺儿,我听闻如今刑部有空置,回头,你再来找我。”
慕容子儒大喜,攀着他的车窗,笑道:“多谢赵哥提携。”
赵晋点点头:“去吧,好好做。”
慕容子儒垂首行礼,“赵哥放心,对付女人,我有方儿。”
赵晋蹙了蹙眉,帘子放了下来。
慕容子儒重新上轿,吩咐,“走,去卢家。”
——
“疑霜,你吃一口吧……”床前端着药的,是卢青阳的妻子卢夫人,床下跪着卢织懿,眼睛都哭肿了。
卢氏一身道袍,被接回哥哥家里延医请脉,她本是不愿的,奈何这幅身子骨不争气,挣不过哥哥。她瘦的只剩下一把骨架,面容枯瘦,再不是从前那个惊艳美好的模样。
都知道她快不行了,卢织懿早几日就入京来瞧她。
已经有两日,她不吃不喝,也不吃药了。
卢夫人又是哭又是骂,她总不肯听。命人将她架起来,强行灌药,也根本喂不进,涌进嘴里,不一会儿就要呕出来。请了不少个郎中,都说人不中用了。卢夫人不懂,她才二十多岁,怎么就不中用了呢?
卢氏偏头睡在床里,无论卢夫人怎么哭求,她都无动于衷。她就是这么个执拗性子,原先兄嫂都劝她好好跟赵晋过日子,她不听,也不肯,如今又是这般,好好的一个佳人,非把自己置于这种境地,怎么会有人铁了心,非要奔个充满悲情的结局呢?
卢夫人和卢织懿抱头哭了一场,天黑下来,屋中要掌灯了。
慕容子儒提着一只莲花灯,轻轻推开了卢氏的房门。
“霜霜,君哥哥来瞧你了。”
他声音很轻,很柔。就和他们初见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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