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乘车回到月牙胡同,怕一身血吓着里头那对母女,在书房叫水沐浴过后才去了后院。
柔儿刚清醒了一会儿,婴儿被乳娘抱到暖阁给她瞧。
她还发热,怕过了病气给孩子,不敢叫她靠的太近。
金凤端着刚温好的汤送进来,一撩帘,就见着赵晋在外坐着。
她笑道:“爷怎么不进去?”
赵晋摆摆手,示意她别理会,金凤只得一屈膝,端着托盘进了暖阁。
赵晋在外听着柔儿和孩子说话的声音。
她声音很软,很柔和,他隔墙也能想象到她此时的模样。
这一室温馨,他怕自己贸然走入,将这份温馨宁静打破。
他知道柔儿怕他,里头那些乳娘、婆子也怕他,他一进去,谁都不敢说话。
金凤扶柔儿坐起身,将碗递过去小声道:“爷在外头呢,刚回来。”
柔儿怔了下,温言道:“这个时候了,叫钱厨娘捏几个小馄饨,做两个小菜摆在稍间吧,这个时辰回来,多半没吃好。”
金凤抿唇一笑,应下了,赶紧去厨上吩咐。
片刻东西端上来,乳母也把婴儿哄睡了,抱到稍间儿给赵晋瞧,“今儿夫人精神头好,小姐也高兴呢,睁着大眼睛瞧她娘,说什么都不肯睡,这不,还是夫人哼着歌给哄睡的呢。”
赵晋适才听见了,姑娘娇柔的嗓子唱着小曲儿,以往他觉着她声音叫床时很好听,喜欢故意摆弄,叫她出声,还教她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取悦自己。可如今这声音温柔神圣,竟令他生出些许羞耻之意,觉着自己往日太过。
这是个实诚本分的好姑娘。
赵晋举步朝内走,撩开帘,见她正坐在床头摆弄几件孩子的小衣裳。
她身体亏损严重,这几日清醒的时候甚少,睁开眼不是瞧孩子就是做针线,好像争分夺秒,有什么紧要事催促着她似的。
他俯下身,高大的身形在她头顶罩下一片阴影。
柔儿起身要行礼,被他按住肩。
他勾着她腰,将她抱起来,单膝抵在床沿,缓缓将她置于枕上。
他垂头亲她的唇,抚着她脖子上那道伤,轻声问:“今儿好些吗?”
柔儿两手撑在他肩膀,抑着他滚烫的呼吸和新生的胡茬带来的痒意,小声道:“还、还好。”
赵晋瞧她皮肉结了痂,上过药,放下心来,柔声道:“好生抹药,仔细留了痕迹。”
听在柔儿耳中,就觉他许是嫌弃自己身有疤痕。
她抑住喉腔的涩意,张开眼瞧着头顶悬着的流苏。赵晋隔衣覆住那雪圆子,摸着一抹水痕,他怔了下,掀开浅紫色上衫下摆,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
柔儿不敢瞧他,别过头小声求他:“别、别咬……”羞得睁不开眼,脸上也红了一片。
赵晋捧住她脸颊叫她扭过头与自己对视,他眼底沁着抹浅淡的欲,瞳仁映着火烛的光点,“等你好了,带你去吃牛乳糕,白白的,又圆又软,缀着颗樱桃,鲜亮亮的,一咬还有蜜汁……味道很好,你知道的,爷就好这口。”
他没个正经时候,这话根本听不得。
柔儿捂住脸要背过身去,他搂着她不肯,还在她腮边咬了一口,“心肝儿,你可真甜,爷都恨不得,把你一口吞了。你快好起来,别这么病着,不然,你瞧瞧,你连推爷的劲儿都没有……”
折腾了好一会儿,总算闹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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