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傻了?”男子有着温和嗓音,像是世界上性情最好的人,教人听了舒服欲醉。
邢如意恍然的摇摇头,一脸迷醉的盯着眼前的美男子看了半响,才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你是谁?你怎么会从我的闺房里出来?”
“笨!脑袋短路了?”温润儒雅的美男子忽然变了性情,一抬手,食指轻叩在邢如意的脑门上:“不是你让我进去变给你看的吗?”
“狐狸?你是狐狸!”邢如意惊讶的叫着,还不忘用手揉揉自己的额头。
“殷臣司。”
男子凑近,看着邢如意的眼睛,粉嫩犹如樱桃般的嘴唇轻轻吐出三个字。
“什……什么?”邢如意舔舔舌头。天,怎么办,她好想在那张粉嫩的唇瓣上咬一口。
这么想着,人也这么做了,可直到嘴唇抵上对方的温润,看到对方眼中的错愕时,才惊然的回过神来,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没听清楚。”
“殷臣司,我的名字,以后不许再叫我狐狸。”狐狸悠然的笑着,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盯着邢如意红烫的脸颊:“好吃吗?我的嘴唇。”
“狐狸精!”邢如意捂着嘴,用眼神狠狠的指责对方,心却噗通噗通的乱跳成一团。见他又笑,于是忙转了身,往门外逃去。
“砰!”的一声,却是撞进了一个人怀里,来不及抬头,便被一阵风给扯了回去。回头看,那里还有什么俊美如谪仙的美男子,只有一只毛皮雪白的狐狸,眼神警惕的盯着刚刚闯进门来的常泰。
眼下,见常泰一身尘屑,眼白处净是血丝,整个人像是从某个山中爬出来的野人一般,邢如意也暂且没了心情去计较自己刚刚看到的美男子是不是狐狸给制造的幻觉,忙扶了常泰坐下,问道:“常大哥这是去抓强盗了吗?怎么搞的自己如此狼狈。”
“我找到了他。”常泰一脸疲态,将放在桌上的茶水一口饮尽。
“谁?”邢如意见他嘴唇干裂,忙又给空的茶杯中蓄满,递到常泰跟前。
“罗成,也就是当年害死萧夫人,如今又害了艳娘的那个阿成。”常泰说着,从腰间摸出几样东西来放在桌上。一只玉佩,成色一般,但那系玉佩的绳结却是精心编制的。只不过颜色有些陈旧,应是有些年头了。再细看,玉佩中间竟刻着一个“萧”字,应该是与艳娘家相关的物件。一只匕首,污渍斑斑,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臭味。还有一只深褐色的葫芦状的小瓶子,用木塞塞着,邢如意拿起来闻了下,随即又放回了桌子上:“这里头装的该是迷药吧。”
常泰点点头,将第二杯茶一口饮尽,拿起那块玉佩轻声说道:“这块玉佩是萧大叔的,幼年跟他学武艺时,时常见他带在身上。这绳结还是艳娘打的,她手很巧,会打很多不同的绳结。”
“这么说,萧大叔的死也跟这个叫阿成的有关了?”
“嗯。”常泰点点头,又是一阵子沉默。
正文第019章女贞子桂圆汤(4)
十四年前,萧艳艳的父亲接到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趟镖,从洛阳走镖到长安。原本这条线路,萧艳艳的父亲也是常走的,顺利的话,月余就能转还,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中途出现意外。
离开洛阳没几日,便下起了雨来,而且一下就是几天。道路泥泞,路不好走,一行人被困在山中,只能暂时寻了洞穴避雨,待天晴之后再继续上路。起初两日,倒也安静,第三日晚上,阿成起夜时不知怎么就动了心思,想要看看镖车中都放了些什么。这一眼,也就注定了日后的悲剧。镖车中所存放的都是托镖人送给长安某位官员的物品,即使不是价值连城,也是价值不菲。只一件,就可让这一世生活无忧。阿成自小命运也算坎坷,随跟了萧师傅走镖,生活暂且过的去,可眼瞅着二十出头,却连个说媳妇的钱都没能攒下,心里头难免会有些想法。见镖车中珠光宝气甚多,也就动了霸占的心思。
可想归想,阿成还是克制住了。他自十四岁起就跟着萧师傅走镖,自然也知道萧师傅的为人,他是肯定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可就在阿成打算将镖箱重新归置好,躺回原地睡觉时,萧师傅却醒了。
用阿成自己的话说,他跟萧师傅只是吵了几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把萧师傅给杀了。杀一个人也是杀,杀十个人也是杀,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随行的镖师全部杀掉,趁着雨夜掩埋在山林之中,后又分几次将镖箱中的珍宝取走,变卖之后,在别处置了房产。
至于因何要在一年之后回去寻找萧夫人与萧艳艳,阿成的解释是心魔作怪。他说自己当初杀萧师傅是无心的,这一年之中,虽富贵尽享,荣华尽有,心里却时常不安。所以就想将萧夫人与艳艳接来,当做自家亲人,好好照应。没想到,半路竟又遇到了雷雨,入夜后,他心魔复生,又贪图萧夫人美色,就又做下了错事。
将萧艳艳卖入花楼,是因为萧艳艳目睹了他整个的行凶过程,而他情急之下,又不想再次动手杀害萧艳艳,就临时起意那么办了。这些年,他人虽在外地,可仍在关注着萧艳艳的一举一动,见她长得越发美丽,与死去的萧夫人也越来越像,就生了想要纳她为妾的心。阿成给自己的解释是,早年他因为心魔难克,已经害死了萧艳艳的父母,如今纳她为妾,自会好生待她,也算是为自己当初的行为赎罪。
当然,这些都是阿成一厢情愿的想法,甚至这想法有些可耻。阿成也心虚,就用银钱雇了人假意与萧艳艳接触,并提出想要纳其为妾的想法。而萧艳艳此时虽已是自由身,却也陷入了自己的心魔当中,她为了让常泰断了对自己的念头,就答应了那个人的要求。
再然后,就是那场全城瞩目的诡异婚礼。当花轿出了洛阳城,萧艳艳忽然反悔,她意识到自己喜欢常泰,当即叫停,与那人商量,能否退回婚约。那人迟迟疑疑,才说出自己并非要纳萧艳艳为妾之人,让她亲自与阿成去谈。
见自己被骗,萧艳艳本就恼火,又见想要纳自己为妾的竟是昔日的仇人,萧艳艳一身傲骨怎能同意。于是,在与阿成争执一番之后,决然而然的跃入洛河之中。再后面的事情,已经不需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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