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有些疑惑地看向小蕖,小蕖摇了摇头。
沈墨径自坐下,随即含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大冷的天,她娇媚的脸却有着淡淡红晕,额角鼻尖润着几点香汗,鬓发也有些湿润,沈墨猜测她刚刚射完箭,修长的手伸过去碰了碰她的脸,轻笑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白玉撇了撇红唇,冷笑道:“我哪敢不欢迎县官大人啊。”
沈墨顿时醒悟过来,她是气自己没让她出门的事,沈墨心里好笑,却故意板着脸道:“既然不敢,那就不许对我冷笑。”
白玉闻言顿时气炸,猛地扑倒他身上,捶打着他,恶狠狠道:“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给我开染坊,沈墨,你是不是想挨揍?”
显然,沈墨很满意她的反应,脸上扬起了笑容,将她揽入怀中,很干脆的承认错误,“娘子,为夫错了。”
白玉这才满意,也没有揪着他不放,从他怀中离开,倒了杯酒给他暖身子,一边问道:“和人谈完事了?”
沈墨点点头,接过她的酒喝下了,“方才在书斋也喝了几杯。”
白玉想到许子阶那边,不禁有些许担心道:“沈墨,你觉得许先生那边能够成功么?倘若不小心将人放走的话,再想捉人可就难上加难了。”
沈墨虽也又些担心许子阶那边,但还是安抚白玉道:“许先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断然不会失误,况且那酒楼已被我们的人包下,四处皆是衙门的眼线,只要他来,必然是自投罗网,无处可逃。你不必担心。”
沈墨的这一番话令白玉的内心稍稍安定,两人坐了片刻,才离开校场,刚出门口,便撞见了许子阶。
“大人。”许子阶行了一礼,在他伸出手时,沈墨注意到他袖口的血迹,沈墨并不急着询问人捉没捉到,只是关切地问:“你受伤了?”
“这并不是我的血。”许子阶面色黯然地摇了摇头,随即回答道:“塔西捉到了,不过……柳枝姑娘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白玉和沈墨两人闻言都有些惊讶。
白玉更是没想到,那个叫柳枝的女人竟然会为许子阶牺牲。
看来爱情真的能让一个女人变得愚蠢又勇敢,白玉啧啧感慨着,心里并没有为抓到塔西而高兴,也没有为红雪少了一个情敌而庆幸。
同为女人,她只觉得有些难受。
为了一个男人牺牲自己的性命,值得么?
看着前面的沈墨从容优雅的背影,白玉突然呆呆地发起愣来。
察觉到白玉的心神不属,沈墨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呼唤:“白玉?”
沈墨温润柔和的声音唤回了白玉的神智,白玉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柔和的夕阳光芒笼罩着他的身影,这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很温暖,脸上的笑容淡淡的,也很温暖。
白玉柔柔一笑,连忙跟上他。
如果有一天,沈墨身处险境,或许她也会义无反顾地保护他吧……
沈墨与许子阶去了牢房,白玉回了后院。
狱官李慎带着沈墨走向北面最里的一间牢房,只见塔西倒在乱草中,手上头上胡乱缠着纱布,上面渗着血迹。
“他身上的伤无大碍?”沈墨看了许子阶一眼,沉声问道。
“这人功夫不弱,抗捕时受的,并不是十分严重,不会有生命危险。”许子阶回答道。
沈墨微颔首,恰好此刻塔西清醒过来,一看到沈墨,双眸顿时射出凶光,他离牢门进,猛地朝沈墨扑过来冲着他的面门一拳飞出,幸好沈墨动作迅速,及时夺过了这一拳。
“狗官,识相的赶快放了我,否则,他日我定然领着人前来踏平你这县衙。”塔西张牙舞爪道。
好大的口气,这番话恰恰验证了这帮人的图谋。沈墨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落在衣服上的灰尘,从容说道:“塔西,本官已经识破你们的阴谋,知晓你们胡人勾结帮会图谋攻城略地,杀人劫掠,此乃滔天罪行,但你若肯将从实招来,将帮会的盘踞点,起事的时间等告知本官,即视为将功补过,本官可饶你一命。”
塔西脸色铁青地骂道:“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老子也绝对不招,你死了这条心吧,要杀便杀。”
沈墨也没想一蹴而就,又说了几句,见他一直嘴硬不肯松口,天色又晚,也就暂时放弃了,与许子阶一同离开了监牢。
**
这一夜,许子阶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索性披衣而起,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