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褪去外衫放好,然后躺到了床上,白玉没说话,却怕他不盖被子冻着,便将被子松了松,黑暗中,沈墨唇角上扬了下,一个翻身,蓦然把白玉抱入了怀中。
白玉猝不及防扑入他温暖宽阔的胸怀中,不由“哎呀”娇呼一声,随即轻嗔道:“你干嘛呀。”
“真困还是假困?”沈墨一手怀抱着她,一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低着眸微笑看她,她的眼眸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哪来的困意。
白玉轻拽着他胸前的衣服,不禁微微吸气,去闻着他身上温暖清香的气息,嗯,真暖,大冬天的,有这么个人给自己暖被窝,倒是一件极美妙的事,白玉想舒服地叹气,于是笑盈盈道:“被你这么一吓,瞌睡虫跑了。”
沈墨失笑,只定定地望着她,语含深意道:“白玉,我今年二十四岁,这年纪是该娶妻生子了,皇上先前与我说,他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白玉佯装听不懂他的意思,挑挑眉,笑嗔:“人家三宫六院,你能跟人家比?”
“比是比不得。”沈墨轻笑道,搭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你也别误会,我不是为了娶妻而才向你求婚,是因为你,所以才动了这个念头。”沈墨眼眸再一次多了认真之色,他正色道:“白玉,嫁给我,接下来的日子,我陪你一起度过。”
白玉心尖儿一颤,内心涌起一股甜蜜,却故意板着脸,提醒他道:“我是个不通文墨的女人,不会吟诗,不会作赋,要是你哪天心血来潮,拉着我花前月下,陪你吟诗作赋,我可满足不了你。”白玉自己虽然已经不介意此事,但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沈墨听着她声音倒不像是在以此为耻,“你没听过女子无才便是德?”沈墨说着,微微一笑,又道:“来日方长,你若愿意学习诗书,我也可以一点点教你。”
“状元郎要给我当老师么?天呐,好吓人。”白玉说着双手蓦然捂着唇,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摇摇头谦虚道:“我脑子这么笨,肯定学不好。”
沈墨被她揶揄的语气弄得好笑又气,手指微曲,在她光滑的额头轻弹了下,学着她的语气,嗔道:“你要笨,这世间就没聪明的人了。”
“那可不一样,我从小就不爱读书,勉强能认识字已经很不错了,要我做文章,简直就要我的命。”白玉摸了摸被他弹的额头,想了想,其实自己还是愿意学的,毕竟她是个有上进心的人,便笑盈盈地说道:“学不好,你会打我么?”
沈墨目光深看了她一眼,一脸认真地说:“俗话说,不打不成器。”
“真打?用戒尺打?”白玉紧张地问,她只是说说而已啊,她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再被打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死。
沈墨听着她语气中的惊讶,微微失笑,搭在她腰背上的手缓缓下滑,在臀部轻拍了一下,微扬眉,“这样的如何?”
白玉身子一僵,脸“唰”地一下绯红起来,手握成拳,轻推了下他的胸膛,羞嗔道:“沈墨,想不到你是这种男人,亏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温文尔雅的持礼君子。”
沈墨低笑出声,“夫妻间若还要守礼,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她撇撇红唇,轻哼一声,道:“谁说我要嫁你了?”从她那红唇中逸出来的声音却酥软得像在娇嗔。
沈墨微倾身过去,在她耳畔危险地昵语,“真不嫁?”
灼热的呼吸扑入她的耳中,白玉身子不由轻颤了下,手脚有些发软,脑子晕乎乎的,她连忙稳住心神,“咱们明明再谈作诗的事。”
沈墨微觉失落,然转眼又微笑起来,纵容她道:“那就继续谈作诗。”
白玉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说到作诗,我也做过一首诗呢。”
“哦?念来听听。”沈墨饶有兴致道。
白玉想了想,觉得说给他听也无妨,便清清嗓子,轻声吟道:“大风刮来杨柳絮,片片飞来似鸭毛……”
白玉还没念完就停了下来,因为她注意到沈墨的唇角抽了下,仿佛在极力憋住笑的模样。
白玉蹙起了眉头,很认真很严肃地问:“喂,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没有。”沈墨轻声道,言罢却抿紧了唇。
白玉一听他这隐忍的语气就知道有,白玉又气又觉得丢脸,一咬红唇,气愤道:“不念了,你明明心里在笑话我。”言罢转过身去背对他。
这次算他的错。沈墨伸手轻抚她的手臂,身躯贴过去,轻吻了下她的发,柔声呵哄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笑话你,别气了,嗯?”
“我不要学作诗了,我还是学练武。”白玉突然间想起桑落的事,便道:“我还是想跟着桑落练武。”
沈墨眼眸眯了下,好端端的谈起那男人做什么,沈墨有些不高兴,但又不希望与她再闹得不欢而散,思索片刻,沈墨无奈服了软,“你想怎样,由你自己做主。”
白玉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竟同意得如此干脆,不禁回身问:“你说的是真的?”
她是高兴了,沈墨却郁闷了,他目光一凝,翻身压了上去,白玉呀了下,双手轻挡在胸口。
“我几时骗过你?”他双臂撑在她两侧,目光深沉地凝望着她。墨发自他的肩际滑落而下,拂过她柔嫩的颈项,肌肤忍不住微微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