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暗暗吃惊,果然龙生九种,各有不同,沈墨那般恂恂儒雅的贵公子,却有这么个吊儿郎当的轻浮弟弟。
白玉笑盈盈,随口说道:“他与你们大人却不甚相像。”
见她和颜悦色,语气温柔,丫鬟不自觉地回答:“他们并非同母所生,大人是侍妾……”蓦然顿住,自知逾矩,那丫鬟闭口不言了。
白玉却已听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更觉吃惊,原来沈墨并不是秦氏的亲生儿子,她一直以为沈墨是嫡长子,自小尊贵,不料竟是妾室所生?
不过看两人这模样气度,倒像是反过来一般。
不过,这秦氏对沈墨倒是事事关心,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这假儿子年纪轻轻就当了大官,性格又温柔平和,她怎会不喜?
白玉随着丫鬟进了静院,仍是秦氏的贴身丫鬟迎出接应,这次却是直接把白玉到了秦氏的内室。
秦氏的内室铺设华丽精美,银屏金鸭,
锦衾绣幕,应有尽有。
秦氏午睡起没久,坐在妆台前,刚好完妆,看见她进来,便起身热情地握住她的手,笑道:“白玉,你可算来了,我这几日,一直盼着你来。”
白玉尽量收敛平日的狂媚,温婉一笑道:“太夫人近来可好?”
白玉心里其实一直想不大通,这秦氏出身名门,端庄贞娴,是个高贵的人,而她身处风月场,向来被一众贵妇人鄙夷的,这秦氏怎么就对她这般殷勤?而且在她眼中,亦看不到不屑之色。
“挺好。”秦氏拉着她的手到榻上坐下,又亲切地说道:“白玉,你没吃午饭吧?”
“还没。”白玉微微摇头,她被邀请巳时来,自然赶不上吃午饭。
秦氏凝望着她妩媚姣好的面庞,笑意不禁加深道:“正好,我也没吃呢,这会儿我正准备叫人传饭,你陪我吃些吧。”
秦氏笑意殷勤,白玉只能点头同意,不片刻,即有几名丫鬟送菜肴佳酿上桌。
秦氏邀她入桌,烟儿亦被丫鬟们叫到外边吃去了,秦氏体贴丫鬟们,让她们不必伺候,出去外边吃饭了,内室便只剩下白玉和秦氏两人。
两人谈谈笑笑,又劝饮一回。
秦氏忽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不知怎的,我看见你就觉十分亲近,好似我们前辈子是姐妹一般,若能得你贴身相伴,这该有多好。”
白玉脸色微一变,觉得她这话似有某种深意,不好回应她,而且虽然她看起来十分年轻,但两人明明差了一辈分,却被她说成是姐妹,这实在有些古怪。
白玉佯装诚惶诚恐道:“太夫人说笑了,奴家不过一卑贱舞姬,蒙太夫人青睐,已是荣幸之至,怎敢与太夫人姐妹相称,贴身相伴。”
“白玉,你不必拘谨,就当我说说笑吧。”秦氏笑道,随即又殷勤劝了她好几杯酒。
白玉觉得有些酒劲儿,怕当着秦氏的面丢乖露丑,便推醉不饮。
秦氏也不勉强她,两人又吃了些饭菜,这时,秦氏忽然起身,借口要去行个方便,就离了饭桌。
白玉见秦氏到了里面,挺直的纤腰不觉一垮,手肘支着桌面,纤手抚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坐在位置上等秦氏回来。
突然,她感觉好似身后有人在监视着她,不由回眸一看,恰与背后那窗窟窿上的一只眼睛对视上,顿时吓得白玉头皮发麻。
那只眼睛猝不及防白玉会看来,猛地闪去,便见一道人影似地飞快一晃,就不见了。
白玉望着那空荡荡的窗窟窿,惊魂未定,酒亦醒了几分。
第37章好像越来越热了。
柳府。
沈墨浅饮着酒,有些心不在焉。
柳阁老办的不过是普通家宴,酒宴上大家并未讨论朝堂之事和诗词歌赋,聊得不过是些家长里短,偶尔还聊到谁家添了貌美姬妾,无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