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上下谁不知四阿哥和太子交好,虽然后来关系冷淡了,可到底有这么一份情意在。
眼下皇上尚在还闹不出什么,可等到新帝继位,这事一翻出来就能毁了全府里的前途。
“弘晖,额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就是真闭上了眼,可一想到你以后的日子,我这口气还是出不来啊!”福晋攥着弘晖的手,话里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日后。
见弘晖没有反驳,心里一喜,又道:“额娘难道还会害你?如今靠你阿玛是不成了,你若是还想着额娘,就回去找你舅舅,将来有了功劳好接额娘出去……咳咳……”
话说到这里,又突然咳嗽起来,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吓得弘晖连忙应下,含着泪安慰福晋,“额娘歇息吧,儿子知道。”
他只管先顺着额娘,等福晋闭上眼睛休息了才出院门,没走几步就忽的见小道边转出来个札喇芬,意外的看着他,“大哥?大哥是什么时候回府的,怎么也和我们说说,咱们兄妹几个聚上一聚。”
札喇芬笑嘻嘻的和弘晖打着招呼,却把弘晖唬了一跳,只见他脸上的忧色还没完全遮掩,只勉强的勾了勾唇角,应付道:“没什么事,就是想起有东西落在府里过来取,完事还要回宫里去呢,怕是没时间。”
他脑海里想着刚刚额娘所说的事,可看着三妹妹这样的态度又觉不像,打量的时间似乎过长,札喇芬奇怪的摸了摸脸,“大哥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弘晖连忙摇头。
札喇芬眨眨眼,依旧亲热的招呼道:“那等大哥下回闲了,记得回来府里,咱们几个还在前院,就是以前额娘带着我和弘昭去你的那个院子里,咱们好好的热闹热闹。”
看着弘晖嘴里推说下次一定然后拔步就走,像极了落荒而逃的背影,札喇芬收起笑容冷哼了一声,她是特意提的那个院子,好让弘晖想起当年的旧事来,不怕他心里没有愧疚。
想当初,可是亲额娘都没管过他的命,还不是自己额娘亲自照顾的他,忙里忙外的日日夜夜照顾人,现在可倒好,轻轻巧巧的又被人糊弄了过去,好坏不分起来。
额娘还说大哥老实,要她说呀,哪里是老实,分明就是糊涂。
这样的糊涂人,能做什么事。
札喇芬心里嘀咕,带着人从正院门口走过,暗地啐了一口,恶心里边住着的人。她刚走几步,见着没影了,又从院门角那转出来个弘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札喇芬在小道那等着弘晖,殊不知在她身后,弘昭也在那等着她。
见着亲姐姐哼哼唧唧的走了,弘昭才招手吩咐跟着的人,让他把首尾收拾干净。
长姐固然聪慧,可她行事却莽莽撞撞的,粗里漏下尽是筛眼,像这一回也是,心肠到底还是软了几分,什么苦也没让那丫头尝,怎么能信她真就照着吩咐办事呢,就不怕她在福晋面前露了马脚?
到了还是他派人攥住了那丫头一家子的性命,才让她演得这一场好戏。
什么废太子,立世子的话,全是他露给福晋的,好借着火撩拨起福晋的心,让他瞧瞧看,福晋到底还有什么后手?,大哥到底是要自己个的额娘,还是要他那颗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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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弘晖就接着了一封信,整张信纸上就写了一个八字。
既没有送信人的名姓,也没有具体事情,就只一个数字,却看得弘晖心惊胆战,将整张信纸都撕碎了藏到匣子里。
他万万没有想到,额娘是什么时候同八叔结交在的一起,更想着让他舍弃了阿玛,去投奔到八叔底下。
心里压着大事,这一夜也睡不好觉,前半夜想着额娘待自己的好,后半夜又回忆起齐额娘那温热的手掌心,两边夹杂在一起,折腾他脑袋昏昏沉沉,以至于到了天蒙蒙亮要去书房读书时,他都没有反应。
小太监进屋叫起才发现人面上烧得通红,他病了……
德妃是弘晖的亲祖母,他生病的消息自然要报到德妃这里的。
听太医说是心病,眉眼一挑就把跟着的几个奴才全都叫了过来,跪在地上像倒竹筒一般把话倒了个清楚,顺带着连那撕成碎片了的信纸也落到了德妃手里。
“好啊,好啊,”德妃气极反笑,在她眼皮子底下搞鬼,还真是胆子大。
她不急着把那幕后的老鼠给挖出来,先打算解决了顶在前头的人。
老四福晋恐怕是发昏了头,自己靠着谁都没看清楚,倒是和外人算计起老四来了。
德妃手里轻捻着珠子叫来了崔姑姑,“福晋不是病了吗,你去库房里取上好的药送过去。”
一天三顿的喝着,府宅也就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