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格格深吸一口气,拦住了安荣,她跟李格格斗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她的臭脾气,越斗越来劲,自己跟她闹起来有害无益,说不准还会引得福晋训斥,白给别人看笑话。
她忍。
干脆就当没听见,带着人往右侧头也不甩的径直就走过李格格,只当自己没看见人,直接就往自己的院里走去。
李格格果然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原地无趣的白了她一眼,抱着二阿哥也回住的院子里去,大格格倒是站了一站,望着宋格格一行的背影有些不舍,她刚刚也看见安荣怀里抱着的东西,可真好看。
大格格眼馋,还想说自己也想要一个,可看额娘这么生气,巴巴望着过了回眼瘾,见额娘带着人走了,就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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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宋格格跟李格格两人斗的那一回嘴,自那以后就没人上来打扰齐悦休息了,坐月子的时光飞快,没过上几天就到了三阿哥满月那一天。
这一次没有什么大事情拦着,又是个男丁,四阿哥干脆就直接选择大办,热热闹闹请了一大帮兄弟们过来祝贺。
说起来也奇怪,太子这几年眼见着都不怎么出宫了,四阿哥递帖子的时候也没有把握太子能赏脸过来,只想说客气客气,可等着宴席要开的时候,太子真就带着太子妃一同来了四贝勒府里,算是给四阿哥一个大大的面子。
席上的大阿哥一下就僵了脸色,显然他也觉得意外,随即就笑着上来拱手,“我还只当太子您不来了。”
“怎么会,”太子只穿着黄色宁绸元缎镶边的夹袍,笑呵呵得看着大阿哥打趣道:“大哥这话是不拿我当兄弟呀?老四这么大的喜事,我这个做二哥的,怎么能不过来庆祝庆祝?”
明明两个都带着笑,可在座其余人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就不信太子能跟直郡王和气交谈这么一回事。
四阿哥上前一步,笑着插嘴道:“二哥的性子谁不知道,快请入坐吧,咱们今天可要好好热闹热闹。”
“好。”太子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朝大阿哥一扬手,“大哥咱们请吧。”
“哈哈哈,好。”大阿哥没打算在宴席上跟太子闹腾,借着话就当若无其事的坐到了席上,让还想看热闹的九阿哥不禁有些失望,偷偷把嘴巴搁八阿哥耳朵边上抱怨:“我还知道会打起来呢?”
八阿哥摇摇头,怎么可能?“要是今天在四哥这闹起来,岂不是给四哥没脸,太子同大哥不会这么做的。”
这倒是,九阿哥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四哥这个人最记仇了,要真闹起来,准保能把今天的事情记个十年八年,这谁能熬得过他,难怪两个哥哥都坐了下来,唉,九阿哥瘪瘪嘴,只觉得真可惜。
坐在前头的五阿哥眼神都快使抽筋了,歪着头恨不能现在就把九阿哥毒打一顿,叭叭叭的就你长嘴了?
席上其他人都在那安安静静坐着,就你拉着老八在那嘀嘀咕咕嘀嘀咕咕,你就没感觉前头你四哥一直盯着你呢吗。
五阿哥一阵心累,只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亲弟弟,蠢得死,一直添乱找麻烦。
而坐他前面的四阿哥,这会脑门也在抽抽,十四那个混账小子,他以为自己躲在老八老九后头,自己就看不到他了吗?桌上那么大一坛子酒到底是从哪里寻摸来的,自己贪喝不算外,还在偷偷给前面几个哥哥杯子里倒酒,当谁不知道似的。
为了场面和谐,四阿哥没有在席上叫住十四,只是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弟弟。
只不过这事儿啊,他后悔也晚了,十四都生出来十多年了,这功夫塞回去也来不及,只能深呼吸好几下接受事实,四阿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自己没看到,心里默默吸收教训,下回小格格生娃满月,绝对不请十四。
宴席开始后,下人才从屋里抱着三阿哥出来,经过齐悦一个月的喂养,三阿哥已经养得颇为白胖,一节一节的就像是那湖里采摘上来的白莲藕,圆乎乎的可可爱爱。
“这孩子长得好。”太子看着襁褓里的胖小子不自觉就笑了一下,顺手从腰上取一块玉佩逗他玩,小孩子这会懂什么,见有东西伸过来下意识就攥紧了不松手,把抱着的人倒吓了个半死,想轻轻的把玉佩穗子给拽出来。
太子不在意的挥挥手,“别拿了,这就算是我当伯伯的贺礼好了。”
这话一说,四阿哥都有些不太敢接,他认识太子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是康熙三十年正月的时候,汗阿玛赏给太子的。
因为康熙二十九年那会闹了点不睦,皇上正月特地让内务府雕刻赏赐给太子,用来缓和父子关系的,这样重要的玉佩,四阿哥怎么敢收,连忙推迟不肯要。
“怎么不行,不过就是个玉佩嘛,再说了我又不是给你,是送给我大侄子的,实在不行等他大了,你再让他还我。”太子顺手就把玉佩塞到了孩子衣服里,大有你不收我也不要了的架势。
这样无赖的动作四阿哥也无可奈何,只能收下让人小心点,连孩子带玉佩一同送到小格格那里去,让她好好收起来。
这东西只要捎带上皇上所赐四个字,那就比整座贝勒府都值钱,放小格格那正好。
只是……
四阿哥看着坐下悠然自得饮酒的太子,心里隐隐有一层阴霾,连这个玉佩都送出去了,二哥同汗阿玛之间,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