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刚才那邪气的场面是他搞出来的,不少人仍然对他难以生出恶感来,甚至莫名就对他生出了几分怜惜。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轻轻问,眼睛看着的方向却根本没有焦距。
这居然还是个瞎子,感觉更可怜了。
谢嘉皱着眉,和严若冰交换了一个视线,他们是这群人中少数完全没有被吓到的,而且,从一开始看到就若有所思,觉得这场面有些眼熟。
那死掉化作脓血的人,以及那令人眼晕的血阵,他们似乎在哪里见过。
“啊,血蜃门!”谢嘉忽然想了起来。
严若冰也恍然,没错,蜃虫之影!这是血蜃门的手段,“你是血蜃门的人。”他用的是肯定句。
那人却冷冷一笑,“这世上早就没有血蜃门了。”
谢嘉一愣,随即恍然,“难怪,这些人会死,是因为你们血蜃门的蜃虫都跑了出来。”
严若冰叹气,“恐怕这事情不是他弄出来的,他反而是想将那蜃虫除去。”
“其实除与不除都没有用了,这人已经死了。”跌坐在地上的男人轻轻说,“以我之力,根本无法将散落在这里的蜃虫都抓起来。”
沈隽想了想,“这外面的黑暗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玩意儿?”
“不。”他虽然看不见,却准确辨认出了沈隽的声音,“这外面,是我启了门中大阵,只是为了将蜃虫都困在此地。”
卫姚一听,“也就是说,外面可以立刻恢复正常?”
这瞎子讽刺一笑,“若是让蜃虫跑了出去,哪怕是一只,恐怕这世上也要死很多人了。血蜃门上下一共三十七人,每人都以心头血供养一只蜃虫,如果不是他们坚持要练什么秘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蜃虫暴动反噬自身,吞掉主人之后,这些蜃虫已经难以遏制。”他咳了两声,“我费尽心思也只抓到两只,被剑气毁了一只,还剩下三十四只仍然游荡在机场中。”
刘雨燕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说话,然而说的是什么她一点也听不懂。
“这蜃虫都是像这样吗?”一个老和尚双手合十,认真地问。
“不是。”瞎子叹气,“蜃虫各有不同,虽然杀人,但杀人的方法却千奇百怪,不尽相同,只有一点,必然死得蹊跷而诡异。”
沈隽皱眉,“这种东西有智慧?”
“以人的心头血供养出来的蜃虫,大多已经开了神智,只是智商不会高,大约就像是三四岁的孩童那样,只是天性嗜血残忍,以人为食。”他抬起头来,“所以,这机场的外禁制绝不能开,一旦让蜃虫走脱,它们寄生在人体内,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卫姚瞥了一眼这群大多还一脸懵逼的“高人”们,“既然如此,就请各位助我们一臂之力,将所有蜃虫都消灭在这里。”
大家一听,想到刚才那人爆开的恶心场面,一时间就有些退缩。
正想围过去问那个瞎子蜃虫有什么特点和弱点时,沈隽盯着他,“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什么?”
沈隽冷冷说,“我感到你身上有一个东西和我有关系。”
瞎子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他缓缓抬起头来,明明看不见,却准确面向沈隽的方向,“能将你的手给我吗?”
沈隽不明所以,伸出手来,他就这样坐在地上,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冰凉,她的手温热。可就在这时,似乎凭空生出了一阵风来,沈隽听到了一声慵懒的喟叹,缭绕在她的身边。
瞎子脸色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仿佛随时都要昏过去一样,“是你……原来是你。”
沈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叫戚小沛,原是普通人家出身,后被血蜃门看中,带回门中修行。因遭师兄嫉妒,双目已盲,若非碰得奇遇,怕早就死于非命。”他温柔说到,“我血蜃门除了这蜃虫手段,尚有一独门技法,布血阵,血阵可炼人魂魄,收入血摇铃,铃声一响,能御天下百毒之兽。我有幸不曾借助血阵,就得了世间最强的两魄,这才保住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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