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浓雾慢慢化成了实景,谢清侧站在她面前,他们之间隔了一道半人高的围栏,他正神情莫测地看着这一处,轻启薄唇淡淡问道:“单娆,是不是很有趣?”
胭脂心头一骇,眼下似有东西晃动,她慢慢低头往脚下看,七零八落的尸块被狼狗撕扯为食,自己正站在狼狗为食的地方。
胭脂垂眼看着狼狗一口一口地着那些残骸,那清晰的撕咬声声入耳,她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胸口突觉一阵窒息。
脑中的一根弦“绷”地一下断裂开来,胭脂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啊……!”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疯了一般冲出了棚子。
谢清侧还站在那处看着,神情淡漠,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残忍血腥。
待那群狼狗吃得差不多,谢清侧才慢慢转回头看向瘫软在地的单娆。
单娆看着他满面惊恐,不住往后退,直退到胭脂这处。
谢清侧神情淡漠平静,斯文清冷的君子模样却叫人越觉毛骨悚然,他看向那个木头一般立着的人,浅声道:“这狼狗最是血性,既吃过了人肉,自然吃不惯旁的,以后就要靠你家小姐养了。”
那人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
谢清侧面无表情站着,像是半点不满意那木头人的回答。
那人终究慢慢拔出了手中的剑,走向了单娆。
单娆看着那暗卫满目不信,不住往后退去,一下穿过了胭脂,美目含泪似有几分真心实意在里头,哭求道:“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了,我对你是真心,除了你,我没有想过跟谁一辈子,我看旁人不过是瞧中面皮,但那些又怎么比得过你朝夕相伴……”
那人闻言心中更加气恨,举剑穿过了胭脂,手起刀落间挥下了那女子身上的一片肉,用剑锋挑到棚子里喂给了里头的狼狗,接着又是一剑。
那人手下微颤,神情极为痛苦。
单娆痛得满地打滚,尖叫嘶吼,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叫她痛不欲生。
谢清侧安安静静看了会儿,颇有几分索然无味的意思,半响,他忽开口道:“做得很好,尚书千金一定很喜欢你这样的人。”
那人闻言一怔,手虽然还在发颤,但下手却再没有一丝犹豫。
胭脂根本不敢看身后的单娆现下是什么样,人棍……还是骨头?
身后不住传来一声声痛苦□□,胭脂忍不住瑟瑟发抖,这该是怎么样的痛……
突然,她被一股力道猛地一吸,往后跌落在地,片刻间,浑身上下传来一阵阵剧烈疼痛,接连不断。
她感觉全身的皮肉都没了,夜里的寒冷的冷风拂来,一下如千万针扎般刺进骨里。
那人提剑又是一下,削下了胭脂的大腿上一片肉。
胭脂忍不住哀嚎出声,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单娆的,她勉力抬手一看,根本没有一块好皮,像是骷髅一般,里头的白骨森森可见。
她惊恐的睁大了眼,呼吸一下急促起来,疼入骨髓。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单娆,开口大叫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像哑巴一样发出极为艰难的单字音节。
又是一剑,她真的挨不住了,太疼了,疼到窒息!
可就是这般了她的意识还这般清醒,简直生不如死!
她强撑着一步步爬向谢清侧,伤口擦过地面,尖锐难忍的疼痛叫她额角青筋一阵阵迭起。
好不容易爬近了,她忙伸手拉着他的衣摆一角想要告诉他自己不是单娆,可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呃,呃,呃”个不停。
谢清侧垂眼面无表情看着,半响,像是看完了她的垂死挣扎,微微抬起手中的细拐一下打开了胭脂的手。
胭脂疼得窒息,她的手上全是伤,一打就真真正正碰到了骨头,只能趴在地上一个劲地距离喘气。
细拐的头慢慢放在她手背白骨处,胭脂微微怔,突然,那细拐力道猛地加重,狠狠压磨她的手。
胭脂汗如雨下,终于挨不住,撕心裂肺惨叫出声。
半空中微微回响起粗粝的声音,“你的弟子为人不善,是恶中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