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黛眉微蹙,根本不想接这种毫无意义的话,她只执着于那个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她知道,可她还是想从他嘴里听到不一样的话,“你有没有后悔,哪怕是……一点点。”
苏幕轻掀眼帘看过来,面上带着淡淡讥讽,慢条斯理嗤笑道:“我做事从来不后悔,现下倒是有些可惜没将他儿子一并杀了。”
胭脂闻言猛地闭上了眼,只觉心头酸涩难当至极。
半响,她才慢慢睁开眼看向苏幕,她早该知道的,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怜悯之心。
胭脂只觉心中一阵阵闷疼,失望透顶之间怒意渐起,她抬手握住了刀柄,慢慢拔出了手中的刀,一字一顿尖利道:“好一个没将他儿子一并杀了,苏幕,你说的可真是太好了。”胭脂眼神骤然发狠,猛地扔了刀鞘,挥刀而前劈向他。
苏幕见她骤然上前眼里一沉,不慌不忙执着折扇随手一挡,将刀打了回去,右手为掌猛地击向胭脂。
胭脂忙收刀转身避开,黑色衣摆临空荡起,眼神一凛,半空间猛地挥刀以极诡异的角度袭向他。
苏幕侧身避过,刀锋擦过颈部,一缕发丝落在到刀身上,碰得刀锋截成两段,缓缓落下。
苏幕看着发丝微微落下,面上神情平静莫测。
胭脂一朝得手又挥刀往前,凌厉的刀面在月光下碎成千片,仿如千万把刀。
苏幕眉心微折,“啪”的一声展开折扇准确挡于刀刃,刀刃微颤发出清越吟声,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洒脱好看。
刀刃微颤,震得胭脂手腕一麻,疼痛顺着手臂传到胸口,震得她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刀。
她勉力握刀,苏幕踏步向前,随手一扬收起折扇,以扇为剑猛地击于胭脂胸口。
胭脂收势不及被打了个正着,连退几步,胸口一阵尖锐刺痛,以刀撑地才勉强稳住身子,胸口疼痛一下荡开,一股血涌上头,她按住自己胸口,一阵疼痛难忍间猛地咳出血来。
这孽障下手太狠,挑的位置太准,如此伤上加伤,叫她越发艰难。
胭脂气息紊乱,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一下胸口便闷痛难忍,细嫩白皙的额间慢慢布满细密剔透的汗珠,唇瓣被血染红,嘴角一道血迹蜿蜒而下。
苏幕神情淡漠看着她,抬手摸过颈部,伸手一看,指尖染红,鲜红的血迹在皙白的手指上分外明显。
苏幕神色越发莫测,嘴角勾出一抹浅笑,在这阴森寂静的林子里越发诡异,瞧着便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着胭脂许久,忽意味深长慢慢说道:“胭脂,你可真是好本事,藏得这般深。”
胭脂听在耳里,心头戾气骤起,言辞激讽道:“比不得公子好本事,畜牲装得和人一般。”
苏幕眼神猛地一沉,面上的笑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胭脂慢慢直起身,手心一阵一阵发麻,根本握不住刀,她一边留心苏幕,一边抬手撕了自己衣摆衣角,将自己的手和刀柄一圈一圈裹起,死死缠住。
苏幕见状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胭脂心头大怒,一扬手中的刀,刀锋带起凌厉的风劲,一字一顿尖刻道:“自不量力也好过没有良善之心!”
三世了,他终持畸心,残害无辜,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无视、偏袒,她又如何没有错!
胭脂眼神凛冽,挥刀指向苏幕严厉道:“君子良善,济弱扶倾;君子方正,厚德载物。
你既行诸恶不辩善心,便该诛之!”胭脂微微一顿,眼里泛起水雾,片刻后狠下心肠,厉声道:“杀一人便该偿一命,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这才是道!”墨衣黑发,唇瓣染血,刀锋上的璀璨光芒染上眉眼,一息之间便能夺人心魄。
眉眼凛然正气,周身锋芒毕露,脱离于容貌之上的气韵本叫人心折,这就仿若一道光劈开云雾缭绕骤然洒下,叫人避无可避,猝不及防间顿失心跳。
苏幕看着她神情竟有些许怔然。
胭脂猛地飞身上前,举刀从上而下向他头顶劈去。
刀锋带着凛冽的风劲袭向苏幕,他才回过神,轻抬折扇暗使内劲,“啪”地一声打偏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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