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单娆撞上后又马上退开,一副万分羞怯至极的模样,直软声娇滴滴唤道:“二郎~”那声音听在耳里直叫人酥了骨头。
谢清侧垂着眼,片刻后,才慢慢抬眼淡淡看向她,“你叫我什么?”
单娆被他皮相所惑,半天没瞧出什么不对来,只道:“二郎啊,我这样叫你是不是好极了?”
谢清侧眼里淡漠越盛,底下却是瞧不出的狠厉暴戾,片刻后,他语调轻忽,慢条斯理道:“好,非常好~”声音轻缓的很,尾音却重重落下。
杜憬闻言就一股子兴奋劲头冒上来,谢清侧太久没这般作态了,自从和那个丫头在一起后,整个人就甜腻柔和了起来,实在太不像他了,南宁侯府,一听就很有意思,可有得玩了……
……
那日茶章寺落雨,他正站在阁楼上避雨,却不经意瞥见了回廊处站着的人。
乌发木簪,烟粉春衫,干干净净的模样,站在深木屋檐下,一眼入画。
她看着回廊外头的雨,像是悠闲自在,入骨的荒凉却慢慢透了出来,眼神看着雨幕又好像透过了雨幕很远的地方。
这种荒凉伴他太久,骤然一见自然感同身受,他看了很久,久到斜风细雨沾湿了衣摆才微微回过了神。
他鬼使神差地没让谢揽跟着,不由自主往回廊走去,还未走到,她已然听到声响,慢慢转身看来。
黛眉淡雅,眼蕴灵气,细长的眼睫沾染细小水珠微微一眨,朦胧水雾泛在眼里,烟粉衣袖已被雨水浸湿,薄透在她的手腕上,显得越发纤细皙白,晶莹的水珠正顺指尖滴滴滑落。
她像是吓到了,看着自己一时掉落了手中的纸伞。
纸伞“啪”地一声落地,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竟莫名其妙就走到了这里,他不喜这种不受掌控地感觉,连带了也不喜这个人。
后来他知道了她叫胭脂,又从她口中知道了丁楼烟。
世家大族的千金规矩多,他们很少见面,不过他闲来无事会给丁楼烟送东西,看到新奇玩意儿就会拿给胭脂,让她带去给丁楼烟。
胭脂极乐意做这些事儿,每次都是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地来拿这些玩意儿。
有回儿,他在路上耽搁了些功夫,便就凭感觉走捷径了,可不知为何这简简单单的路竟叫他走出了迷宫的滋味。
“您这儿都转了七八圈了,就没发现自己是打着圈儿走的?”软糯好听的声音从上方落下来,闲散中含了三分惊奇。
他抬头一看,果然是胭脂,正悠悠闲闲地侧躺在大树干上,正手支着头地看着他,一脸都不可思议。
他一时不大想理她。
胭脂便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烟粉裙摆翻飞若花绽,灵动轻逸。
她轻巧地跳落在他面前,眼儿弯成了一道桥,明知故问道:“生气啦?”
他见她如此,便淡淡训道:“半点不知规矩,那家姑娘往树上挂的。”
胭脂瞧着是认真听训,可是却半点不过耳,眼睛直瞄那花丛里翩翩起舞的蝴蝶,他越发不想理她了,根本鸡同鸭讲。
胭脂觉出了他的不悦,微微有些不安,便去路边拔了几根花色艳丽的野草花,转身跑来递给他跟前,笑着讨好道:“公子,您瞧瞧这花儿,和您长得一样好看呢,您带回去养着玩儿好不好?”
忽略掉她那劳什子的比喻,这态度他还是满意的,便伸手接了,正想说句好话儿安抚一下。
却见她极为担忧地看着自己,“还是得多看看花儿养养眼色,整天儿穿得跟乌鸦似的可怎么好……?”
她话还未说完,他随手就将花往她脸上一砸,半点不想理她。
后来他渐渐忙起来,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送那些东西,便让谢揽去了。
杜憬觉着这般是不行的,还得写写信哄住人家姑娘才好。
不得不说杜憬真是个闲吃萝卜淡操心的,一个世子爷成日搁他耳边念叨终身大事娶妻生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爹……
他其实很喜欢丁楼烟的性子,虽然言辞肉麻了些,但勉强是能接受的,毕竟她爱这样和他亲近。
只他是不会承认,是他喜欢看她在信里写这些,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