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言宗左思右想还是担心胭脂,便又来了叶容之的住处。
木门大敞着,李言宗一进门就看见了叶容之端坐在树下写字,一副悠闲自在的做派。
旁边立这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看模样应该是他去主顾那处求来的护院,倒是有模有样的。
不过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写字,难道师父不曾问他。
李言宗扬声喊了一句师父,却无人应答,他心里咯噔一下,冲叶容之跟前问道:“叶容之,你把我师父弄到那去了?”
见叶容之不理睬他,他上前想要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正写着的折扇,待眼神落在了折扇上的落墨未干的字上,还未伸出的手生生顿在半路。
他看着叶容之满目惊愕,话卡在喉头不上不下,极为难受。
叶容之权作视而不见,待落下最后一笔时才抬起头看向李言宗,拿起墨迹未干的折扇,温和有礼的笑道:“我观李兄在寻那折扇之人,特地为李兄做了一柄,不知在下写的这柄李兄可还满意。”
李言宗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叶容之,“竟……竟是你……”
这折扇的字迹与师父手上拿着那柄是一模一样的字句,连字有双面的意境都一般无二,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写的。
叶容之见他后退,便站起身一派受伤道:“李兄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嫌弃在下写的不好?”
尤十一在一旁做壁上观,难得这一次不是自己撞在枪口上。
李言宗一副无法接受的喃喃自语:“竟然是你,怎么会是你……”他低下头静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你难道不知道季先生想要收你为徒吗?”这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没有道理不晓得这事,难道是因为貌有缺憾而自怨自艾?
叶容之闻言嗤笑了一声,他收起了折扇在指间转了一个圈,才看向他缓缓吐字道:“季傅也配收我为徒?”
心心念念想要得的师父,竟被人这般瞧不起,他李言宗苦心拜师,终日战战兢兢地习学岂不成了个笑话。
再看叶容之一副轻狂傲慢的做派,心中已是怒不可遏,“连端王都尊他为师,你一个山野村夫竟在此处妄言,简直不识天高地厚!”李言宗顿了顿,斜睨了他一眼讽刺道:“你这般侮辱季先生,怕是知道季先生真正知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不会收你做弟子,才这般出言诋毁。”
叶容之听后不怒反笑,他语言透出几丝委屈,可面上又带着笑,摆明了一副捉弄人的表情,“李兄竟是这般看待在下,实在是枉费了在下向季傅推荐你的心思。”
李言宗乍听之下颇为惊愕,转念一想秀觉得极为可笑,他不由鄙夷道:“季先生分明是因为我的才学才收我为徒的,况且论家世背景你有哪一点及得上我,竟还敢在这口不择言。”
他面上虽是风平浪静,心中却已起伏一番,不然以他的骄傲绝不会把自己的家世搬出来说。
叶容之看着他笑而不语,待李言宗收起心中疑惑认为他是骗自己的,心慢慢回到胸口。
他才缓缓开口,略带疑惑的问道:“难道李兄不知道季傅是看了一封信才收你为徒的吗?”
李言宗突然想起季先生那时收他为徒之前,确实看过一封信,他还曾好奇信中究竟写了什么让季先生如此震怒。
他瞳孔慢慢放大,心下已经有些不确定了。
“其实也没写什么,不过就提了提季先生的不足之处罢了,还顺道提了提李兄也未必愿意做他徒弟,使了些激将法让他收你为徒罢了。”叶容之将折扇转了一圈,背着手满目不屑道:“若不是因为夫子看重你,哪用得着我这般费功夫。”
李言宗瞠目欲裂,他从来是天之骄子,如今竟在自己看不起的人眼前成了个窝囊废,竟然是因为他自愿退出还拜成了师,枉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学识家世才得了季先生的青眼,他胸口一闷隐隐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后退了一大步靠到了木门上才缓过气来。
李言宗这才意识到他刚刚险些让叶容之气的背过去。
尤十一在一旁瘫着张脸,显然见惯了这副场面的,已然见怪不怪了,叶容之向来喜欢捏人七寸,尤其还喜欢捏住了死死的往里掐,这书生倒是还好,当初他可是见过一个被叶容之激的当场自尽泄愤的书生,结果周遭的文人竟还安慰起叶容之,让他不要介怀,是那书生太过激愤等等……
尤十一当时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这个魔星,一步都不能错,否则他必会借宁王的手杀他,甚至累及他的家人,因他最喜借刀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李言宗:“为什么不让我死,他不是撒毒空中差可拟了吗?”
尤十一:“兄弟,撑住啊,死哪有这么容易!”
第29章
连着奔波了几日,才到了百竹村,入目却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烧过的痕迹荒无人烟,透着丝丝冷意,看着这断垣残壁都觉得自己寻错了地方,胭脂仔细辨认了许久才确定了就是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