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景何曾相似,从前德音与他话起家常,他也是这般姿态。
他问出她在他跟前说过千百遍的话:“你是嫌我烦么?那我不说了。”
他作势就要走出去,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缓慢。从起身到踱步至门帘下,至少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忽地她开口喊住他:“伤好了点吗?”
他忙地回头,“好多了。”
她说:“你好好养着,过几日进宫莫要让人瞧出端倪。”
他应下:“好。”
说完她就没有回话了。
崔清和脚步踟蹰,走到屋门边又重新返回去,并不挨近,隔着屏风,同她道:“那日的事,是我孟浪,挨你妹妹那一刀,确实是我活该。”
她总算肯抬头看他。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他低眸。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他已经习以为常。总比不理睬要好得多。
他继续往下说:“上次我问你,是否要和离,你说不和离,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从前很多事是我不对,你要怎样我都随你,老话说得好,夫妻没有隔夜仇,我不求你什么,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德音扶了扶鬓边步摇。
通灵玉这时适当地飘出来,凑在她耳边说:“是这样的,主人,我一直忘记告诉你,崔清和养病期间,顺便将自己对你的好感养到了70分真爱值。”
男人,再一次让它见识到什么叫上赶着犯贱。通灵玉重新附回去。
德音道:“别在我跟前说这些令人恶心的话,我不爱听,快回去罢,门边风大,站久了小心染风寒。”
她的语气不耐烦,话听在他耳里却很是令人欢喜。
她这是在关心他。
崔清和笑道:“我这就回去。”
至萧帝寿辰当日,崔清和早早地整理好仪容,迈进德音院里静候。
他站在门边,伸长脖子往里面瞧,瞧见她腰若流纨素,纤纤作细步,挨得近了,瞧清楚,更是惊艳。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此等绝色佳人,乃是他崔清和的妻子。
他以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上前扶她,没来得及碰到,便被一旁跟随的霍灵羽拍落。
少女殷勤地笑道:“我来扶姐姐。”
等到了宫门口,刚下马车,便望见皇帝仪仗簇拥而上,原来是睿宗帝特意在此等候。
“表姐。”
两月不见,少年长高许多,殷切目光深沉渴望,他自然地从取代霍灵羽,一双手搭上她的臂膀。
“陛下。”她弯腰施礼,正好被他抱在怀里,隔着宽大的衣衫,少年不安分地摩挲皙白肌肤。
他说着免礼的话,动作却未曾停下,“表姐何须多礼。”
人群之中,一身销金刺绣的紫袍男子踱步而出,从威严仪仗旁走过,气势如山。
他低声唤了声:“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