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依白。”他不咸不淡叫着,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丝毫没有那声“白白”的温暖柔意。
“我不喜欢白白这个称呼。”桑白望着他,神情很认真地开口:“其实我家里人叫我的小名是‘依依’,你以后可以这么叫我吗?”
“不可以。”赵纪宁不假思索拒绝,桑白顿了下,也面色淡淡的。
“那你也别叫我‘白白’了,以后就称呼我全名吧。”她咬字清晰道:“蒋依白。”
赵纪宁这些年对她越发的纵容,几乎是有求必应,没有任何脾气,桑白早已不怕他,轻而易举就找回了自己当年欺压他时的熟悉感觉。
只不过,偶尔也会翻车。
比如,生理期闹着要吃冰,别墅里佣人早已对她唯命是从,连赵纪宁都不敢反抗她的命令,他们这些打工的,自然不敢有任何违抗。
她要求一出,立刻有人诚惶诚恐跑去给她找冰做甜品了,桑白下午吃完两大碗当天就肚子痛,那次赵纪宁发了大火,那一整个星期她都没有碰到任何带了冰的吃食。
再比如,她和他在家打牌比赛,输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一个要求,桑白连赢两把后得意忘形,站在沙发上手握着纸牌,得意洋洋居高临下望着他,“叫妈妈。”
之后,桑白理所当然被收拾得很惨。那天下午,她在床上被逼着叫了一整个下午的爸爸。
又比如,现在。
桑白的话一说出口,赵纪宁脸色就沉了下来,一动不动盯着她,黑眸中翻滚着不知名的涌动。
车内气氛骤降,连前头司机都察觉到了不对,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专注开车,一时间车内平稳得不可思议。
几瞬过后,赵纪宁仿佛控制好了情绪,他沉声警告:“白白,别闹。”
“我没闹。”桑白这次却前所未有的坚持。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你以后就叫我蒋依白。”
“这么多年了现在才不喜欢?”
“对,现在不喜欢了。”
空气骤地安静,赵纪宁一瞬不瞬紧盯着她,桑白丝毫没有退缩,倔强又无理取闹地同他对抗。
好一会,他无声深呼吸。
“你是真的更喜欢这个名字吗?”
桑白微愣,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他开口:“还是――”
他话音停顿,直视着她,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叫了出来。
“桑白。”
。。。。。。
桑白这一刻脑子空白,心头惶惶,只有一个念头在里面打转。
她本能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说完才陡然提起心神,桑白下一秒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系统的惩罚,然而过去许久,脑海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系统安安静静的,仿佛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
赵纪宁目光烙在了她身上,研判似的打量着她,许久,才平静做出结论。
“果然,你们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人。”
“。。。。。。。。。”
赵纪宁最后没有说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但桑白却被迫坦白了自己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只不过她隐去了系统,只说自己死后又莫名其妙醒来,变成了另一个人,而脑中有个声音阻止她袒露身份,并且要劝他向善。
“这些年来我始终在怀疑一件事情,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的吗?所有的一切仿佛冥冥之中都被安排好了,不管我们怎么挣脱,最后的结局都会走向同一个,就像是被人早已经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