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不由想起了和珅那一手本事……也不知那时候他那样的年纪,是从何处学来的?
黛玉心下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按下了手中的信封。
宝钗扫了一眼,识趣地没问是什么消息。
没两日。
荣国府便又闹起来了。
黛玉匆匆从床上醒来时,叫住紫鹃一问,才知晓二房出了大事,如今前头正哭着闹着,喊打喊杀的。
这是出了什么事?
黛玉由雪雁伺候着,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裳,又问外间的紫鹃:“咱们去瞧瞧么?”
紫鹃忙道:“姑娘莫急,我先去探探。”
这一探,便足有一炷香的功夫。
“府里请了御医来瞧宝二爷……”紫鹃一脸惊骇之色。
原来宝玉叫那日一打,也不知是受了什么邪风,后头同父异母的弟弟贾环因着嫉恨他,又企图趁他在病间毁他容貌,宝玉正好醒来了,睁眼就瞧见贾环满面狰狞的样子,便被贾珠吓坏了。
这一吓,就浑身发汗,颤抖不止,整个人白得跟蜡似的。
紫鹃抖了抖,道:“前头说……说如今瞧着不成样儿了。前面请的大夫来,都说……都说让备着后事了……”
说完,紫鹃紧了紧胸口的衣衫,显然也是叫宝玉的模样吓坏了。
这回宝玉的确是病了。
还病得极重。
黛玉想着,总该瞧一瞧老太太的面子,便还是让人带了药材,过去探望。
只是她走时,李嬷嬷再三嘱咐她:“莫要过了病气。咱们姑娘比他可金贵呢。”
黛玉感动又觉好笑,便也再三保证记下了,这才往怡红院去了。
此时贾母与王夫人守在宝玉的床边,眼眶又红又肿。
显然已经是哭过许多次了。
待黛玉进了门,他们二人也没回头来瞧。
史湘云与探春更是坐在旁边默默垂泪呢。
只不过前者是怕宝玉出事。
而后者却是怕叫胞兄牵连了去。
黛玉粗略扫过他们,然后便往床上瞧去,只隐约瞧见一个惨白如纸的人影。
床上的人还在发梦,口中不断呓语,叫旁人听了便觉害怕。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婆子快步跑进来,攥住王夫人的袖子,低声又与她说了句什么。随即那婆子软软地跪倒在了床边。
王夫人的唇微微哆嗦,知晓此事瞒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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