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哪里知晓,这人那副好皮囊下,却是这模样的。
偏偏他又与宝玉大不同,并不叫人觉得唐突。
黛玉猛地合上那封信,等了等,却又忍不住猛地翻开那封信。
如此来回看了好几遍。
随即又忍不住想,他为何写在背面?
是因为难以抑制心绪,却又觉得不好让她看见,便写在背面?
黛玉将那信纸握在手中,“噗嗤”笑出了声。
紫鹃见她先是眉心微蹙,而后又见她笑出声来,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忍不住问:“侍郎在信中都写了什么?”
黛玉却将那信收起了,摇摇头,并不说里头写了什么。
紫鹃见她脸颊微红,想来应该也是令姑娘欢喜的话,便也不提了。
只要姑娘高兴,那便都怎么都是好的。
黛玉将信收好,正想让雪雁取来烛台,但随即又想起来,如今他们已是定了亲的正经未婚夫妻,又哪里需要这样避嫌?
黛玉便将那信放进了抽屉里。
可想想,又觉得不大妥帖。于是又抽了出来,贴身放置。
雪雁见她这番动作,早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
黛玉也不与她计较,只好心情地道:“宝姐姐不是往二姐姐那儿去了吗?我也去那儿瞧瞧。”
雪雁脆生生地应了:“哎!”
说罢,便陪着黛玉出了门。
这出了院儿,又进了抱厦厅,却不曾听见里头传来声音。
往日该是说着话才是。
今日怎么这样冷清?
外头的丫鬟高声喊:“林姑娘来了。”
里头这才好似打破了沉寂似的,有道声音响了起来:“见她一面倒是越发的难了。”这声音实在耳熟,前不久黛玉才听过。
是灵月。
雪雁忙抬头去看黛玉,生怕自家姑娘被这么个货色惹得不开心。
却见自家姑娘神色平静,不见一丝怒意。
黛玉才收了和珅的信,知晓和珅言下之意是,她想如何处置灵月都可,全然不必将这人放在眼中。
既如此,那她又何须再将灵月看在眼中呢?
她跨进门去,连看也不看灵月,只挨着迎春坐了下来。
不过几日不见的功夫,迎春瞧着面容要憔悴许多。她原本生得好相貌,只平日里怯懦退让,如今再一憔悴,便更显得好欺了。
难怪灵月挑了她这儿来。
这是专捡软的捏呢。
黛玉心中泛起冷意,她指着灵月道:“这人分明不是荣国府中人,缘何在此扰了二姐姐清静?”
灵月还不曾见过黛玉这样锋锐的时候,不由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