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汤过来的兰姑忍不住噗嗤一笑,把净白瓷的小碗放在和仪手边的几上,又递上一个小碟子,笑吟吟道:“厨房做了藕粉桂糖糕,顾少爷应该喜欢,不如尝尝?”
和仪推开了自己颈窝让的大脑袋,示意灵娘又搬了一张摇椅来,和她的并排放着,按着顾一鹤在上面坐下,然后挑眉轻笑着看向兰姑:“刚才还有人因我拈酸吃醋,如今我竟然也体会到了。兰姑偏心啊!”
兰姑眉开眼笑:“姑爷嘛。”
她将两粒糖果递给和仪,悄悄道:“只准吃两颗,不然准要牙疼的。”
和仪嘿嘿一笑,手一翻把糖果收下。
毛凝眉从茅山回来之后,和仪请他们在小院里吃饭,是深秋最后一次鳜鱼宴了。
他们像是约好了一样一起从外面进来,卢津江把提着的鲜奶递给兰姑,叮嘱她:“这个奶不能久放,煮开了睡前喝,给她喝个新鲜。一定要煮开了,多煮一会儿。”
兰姑笑着答应一声,又接过毛凝眉等人提着的东西。
庄别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桃花眼儿在小院里转了一个来回,问:“你家和师呢?她请客,怎么却不见人影了。”
兰姑笑容不改:“为了招待各位,在厨房煲汤呢。”
“妈耶!”庄别致迅速清醒过来,和卢津江齐齐喊出声:“她煲的汤能喝吗?”
毛凝眉的笑容僵住了,肖越齐倒吸一口凉气,倒是从正堂走出来的顾一鹤神情淡然地请大家进屋,又告诉兰姑去准备水果。
“鹤啊,哥们没有对不住你的吧?晏晏她要下厨你就让她下呀?”卢津江一副天都塌了的样子,一手捂着胸口,用一种控诉负心汉的语气,口吻中无限苍凉地说着:“活不成了,活不成了啊!”
“你叨叨什么呢?”
我回忆我的苦命人生不行吗?卢津江刚刚要开口,忽然浑身一僵。
……这声听着怎么那么像小霸王呢?
眼神悄咪咪一瞟,还真是!
于是满脸堆笑地回过身,“和师您下厨劳累了!来来来,请坐,小的给你倒茶。”
“倒茶就不必了。”和仪大手一挥,在沙发上坐了,漫不经心地哼哼说:“等会多喝两碗汤,也算对得起我了。”
卢津江苦着脸坐在那里,就差咬个小手帕哀哀痛哭了。
偏偏和仪对自己的厨艺没有半点逼数。明明从小吃惯名家大师的手艺,她自己作出来的东西塞进嘴里,不知道带了多厚的滤镜,竟然感觉好吃的过分,好歹先和师好劝歹劝,保住了大家的舌头,没让和仪养成日日下厨的习惯。
而且论起和仪的黑暗料理,那也是有层次之分的,白米饭勉强过得去,炒菜尚可下咽,汤……只能说好歹没毒。
当然,虽然味道着实不怎样,但和仪作为一个颜控,做出来的菜那叫一个摆盘精妙绝伦,色香味……反正占了一样。
顾一鹤喝着茶,看了和仪一眼,眼角眉梢浸润出淡淡的几分笑意,眉宇间的风采足够令人倾倒了。
桌上的甜柑是杜鹃前天驱车送来的,味道很好,他伸手拿了个一个慢慢剥开,又极细致地去掉了那一层白络,拿画笔的手修长有力且十分灵活,剥起橘子来速度很快。
和仪咬了一口被递到唇边的橘子瓣,汁水酸甜得宜,味道极好。
于是也伸手拿了一个,剥开后喂了回去。
“噫~”卢津江和庄别致齐齐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毛凝眉含笑看着,满怀老母亲的安慰。
和仪的汤上桌的时候大家的脸色齐齐僵了一下,她兴致勃勃地挽起袖子给每个人都盛了汤,轮到自己的时候却被顾一鹤把手按住了:“这汤解腻虽好却性寒,你不饮为妙。”
和仪最后没犟过自己的未婚夫,目光遗憾地看着那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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