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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骄阳似火,炙烤人间。
老旧的公寓楼下,高大的槐树上蝉鸣此起彼伏气势磅礴,偶尔还有一两声清越婉转的鸟啼。
汽鸣声后一辆黑色的牧马人在槐树下停好,车上下来一个带着墨镜微胖的男人。
他扯着衣领扇了扇风,环顾了一圈,水泥地面坑坑洼洼,路边灌木不知多久没打理,杂乱无章,灌木上还铺着衣裳。
段大少爷会住在这种地方?
段琮之失踪将近一个月了,刚开始还只是小范围地找,现在连他这种街头混的都知道了消息,可见秦家找人的动静有多大。
陈三宝摇摇头,要不怎么说段琮之是三爷心头宝呢,寻常人跟他似的被秦家找这么找,寻人启事后头估计要加个死生不论,到了段琮之这,却只有一条,有消息联系秦家,重酬。
秦家的重酬……啧,想想都眼红。
可惜注定与他无缘,谁让他陈三宝讲义气呢?段琮之拿他当兄弟,将栖身之所告诉他,消息就决不能从他嘴里漏出去。
一口气上到六楼,陈三宝躬着腰撑着膝盖直喘气,他撩起衣摆擦了擦汗,注意到楼梯口堆积如山的垃圾,抬头看了看门牌号,又低头看了看手机,确定没找错地方,才试探着敲了敲门。
公寓楼是上世纪建造,门也很有年代感,里头是一条单薄的门板,外面是铁质的楼空防盗门,门口又没有门铃,陈三宝上下看看,在防盗门中间的铁板上锤了几下。
没反应。
不会不在家吧?
他又踹了两脚,“哐哐”两声之后里面的门就开了。
站在里头的青年好看得不像话,这种几十年前的老房子采光不太好,昏暗的楼道内,段琮之皮肤白得有点没人气,他还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看上去更白了,偏偏嘴唇很红。
头发还在滴水,跟个出水的妖精似的。
陈三宝一时间都有点不敢认,这是他从小一起玩到大带着他打群架的兄弟?他开始有点相信外头的传言了。
“入室抢劫啊你。”
得,开口就知道还是他小段哥。陈三宝放心了,又开始贫:“那哪能啊,抢谁也不能抢到小段哥头上啊,那不送菜呢么?”
段琮之翻了个白眼,推开防盗门放人进来。
陈三宝在墨绿色的布艺沙发上坐下,年迈的风扇咔咔地转着,仿佛随时都要断气罢工,并不能带来多少凉意。
段琮之扔给他一罐冰啤,陈三宝猛灌两口,终于舒坦了一点。
他环视一周,笑道:“真就大少爷下基层体验生活来了?”
他说话间一只苍蝇落在了啤酒罐上,陈三宝随手挥了挥驱走苍蝇。
段琮之眼神落在苍蝇上,没说话。
陈三宝顺着他的视线一瞧,以为他是看苍蝇不爽,随手从茶几上拿了本书就要替他解决,却被段琮之截下。
“你干嘛?”
陈三宝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我打苍蝇啊我干嘛。”
“这我养的。”
“你干嘛啊?!”陈三宝断定段琮之是在耍他玩:“还养苍蝇,闲出屁了。”
“你懂什么,我练眼神。”
“练眼神你……我给你送缸鱼过来?”陈三宝被他的理由镇住,气势都弱了三分,金尊玉贵的段大少爷竟然养苍蝇练眼神?这说出去谁能信。
“得了吧我这也没地儿放,找我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