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月佼点点头,又问,“出京前罗昱修说过,罗堇南大人的寿辰就在这个月十七,你说我该不该去呀……”
子时已过,这会儿已经算是十月十五了,去与不去,这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帝师年事已高,既已猜到你的身份,想必是很想与你相认的……”严怀朗想了想,索性将话说开了,“只是,你若实在不想去,也不必勉强自己,凡事有我担着呢。”
月佼抿了抿唇,晃了晃脑袋,定定觑着他:“那……诶,你会去吗?”
“我自然是要去的。”
“那到时……你得陪着我……”月佼犹犹豫豫地咬着唇角,弱弱地提了要求。
严怀朗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
“我不知该送她什么才好,”月佼有些不自在地刨了刨自己的发顶,又飞快将手缩回被中,“你得替我想想。”
“好。”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呼一吸间却全是柔和暖意,将两颗心煨得热乎乎。
月佼深深吐纳数次,只觉吸进的每一口气都甜,嗓子也不再干涩想咳了,原本昏昏沉沉疼了整日的小脑袋也似乎舒畅许多。
她收了声,望着立在火盆边那个颀秀挺拔的人,只觉满心的烦躁都被抚平。
原来啊原来,非要这颗松子精,才是她最好的解药。
烛火轻曳,沿着他侧脸的线条氤氲出别样的风华,原本齐整的墨黑朝服此刻衣襟微乱,再不是平常对外人时那般冷冰冰清风明月的模样。
“我的心上人,”月佼美滋滋地歪着头,满意地觑着他,小小声声骄傲自语,“有全天下最好看的侧脸。”
语毕,她偷偷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又饿了。
严怀朗应声回头,眉梢与唇角俱扬,口中却幽怨道:“是说,正脸很难看?”
被逗笑的月佼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裹着被子软软倒向枕间,“站太远了……咳咳……看不清呀。”
待周身的寒意散了,严怀朗才脱了外衫,不疾不徐地走过去上了榻。
月佼自觉地将被子分给他,又自觉地窝进他的怀里,才仰起脸要说话,却被吻住了。
她怔了怔,心头那个好久不见的怪脸小人儿忽然挥舞着手绢叫嚣道:来呀来呀,反正睡不着,送上门的宵夜,不大吃一顿真是对不起这大好夜色!
于是,忽然被吻住的小姑娘丝毫没有挣扎的迹象,反倒很不客气地开始大快朵颐了。
温暖的棉被将恼人的冬夜寒气隔绝在外,唇舌交缠间,两具身躯愈发贴紧,棉被之下暖如三月盛春。
这一吻可不得了,长长的,深深的,不独气息交融,竟好似连两条魂都绞在一处去了。
直到那沉沉的男嗓率先逸出带笑带苦的轻哼,月佼才一副打了胜仗鸣金收兵的模样,脸红红抵着他的唇直发笑。
“原本好好的一个小姑娘……”严怀朗压抑地闭了眼,微恼的声音哑得厉害,“学坏了啊。”
莫名被撩得满心里风急浪高,却又不能对个病人下手的严大人,整个人似被透进沸滚粘稠的糖浆子里,说不出那滋味该叫甜蜜还是煎熬。
“你教的,”月佼的脸色已不再苍白,暖暖蜜蜜的红在皙白带笑的小脸上嚣张晕开,“我学什么……都快。”
所谓“各人造业各人担”,严怀朗只能将他的“业”紧紧抱在怀里,吃不得又放不开。
怎一个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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