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笑意和煦,可月佼却莫名感受到一股别样的危险气息。
“是、是你说,旁的事我都不必管,那我自然就该、就该回去了呀。”随着他徐徐的迎面迫近,羞涩伴着莫名的慌乱使月佼连退数步。
严怀朗淡淡扬眉,目光始终直视着她,笑音轻缓:“旁的事你尽可交给我;可我,却是交给你了。”
眼见她已经退至桌案前,后腰险些就要抵上书桌边沿,严怀朗眼疾手快地上前,环臂护住她的腰身。
她退得太急,没防备严怀朗会伸手来护,收势不及,竟将他的手背撞向了桌沿的棱上。
严怀朗吃痛地闷哼一声,却并未撒手,反倒顺势将她圈进了怀中。
“很疼吗?”月佼倏地停下后退的脚步,想要去牵起他的手来查探伤势。
扣住她腰身的那手却收得愈发紧了些。
待那阵浅浅的钝痛过去,严怀低头盯着她,满面凝肃:“还有个事,我很疑惑。”
见他忽然神色正经,月佼连忙抬起红脸看向他,“什么事?”
“在沅城时,你当真将我压在墙上……”
他话音未落,月佼立刻面红耳赤,抬手就捂了他的嘴,在他怀中羞赧到几乎要跺脚了,“没有!没有压在墙上!是你自己退到那里的!”
“哦,没有压在墙上,”严怀朗点点头,愉悦偷笑的沉嗓闷闷自她掌心冒出来,“只是偷亲?”
几日前在监察司的院中无意间听到纪向真与她的对话时,严怀朗心中是颇感惊讶的。
从前他顾念着这小松鼠精对世情懵懂,便一直小心克制,直到在龙泉山上的林间,他因她突如其来的躲避而慌张,才忍不住跨过了心中给自己设下的小小藩篱,冲动地亲吻了她。
而在那之前,他就怕自己一不留神浪过头,将她给惊着。
可那日听纪向真所言,这胆大包天的小姑娘,竟早在沅城时便趁他神志不清明,先下手为强了!
早知如此……他想想自己克制到愁肠百结、辗转反侧的那些日夜,真是遗憾到扼腕。
提起这事,月佼蓦地羞到发急,索性以两指将他的薄唇上下捏住,红脸瞪人,“不是不是不是!明明是你先……”
要知道,此时的月佼已是“参悟”过“红杏楼主”著作中的文以载“道”,又加之面前这人孜孜不倦的“身教”,自是今非昔比了。
在沅城时她还不太明白男女之间亲吻的意义,才会稀里糊涂做出那样冒着傻气的古怪举动。此刻回想起当时心中所思,总觉十分丢脸,所以她一点也不想让严怀朗知道这事。
可托纪向真那大嘴巴的“福”,到底还是被严怀朗给知道了。
“总之,总之,我那时绝没有想过趁你神识不清就、就轻薄你,真的!”月佼急忙红着脸强调自己的正直。
严怀朗甚是愉悦地哼笑着收紧了臂弯,几乎将怀中的小姑娘紧紧黏在了自己身上。
他早早对这小姑娘动了心,先是远远望着,然后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这之后多少次小心翼翼的迂回试探,于无声处不着痕迹地极尽诱惑,就想引她入怀。
他一直克制地耐心守着、等着,竟不知小姑娘早在他一无所知时,便已对他生出了心思。
这真是叫他又甜蜜又苦涩,又欢喜……又失落啊。
萤烛微光下,将两道紧紧相贴的身影半映在书房的墙上,如一对交颈鸳鸯的剪纸小像。
墙上那对影儿就这样紧相偎、慢厮连,其姿态之绮丽暧昧,直叫人面如火烧,心如擂鼓。
“那,你此刻想想,可好?”严怀朗以额抵上她的眉心,笑音沉沉带哑。
低语中如有模糊而压抑的浅吟,似恳求,又似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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