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的命,给你吧,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你们才满意,同样,我若是顺着自己心意做,又良心过不去!”
“这个选择题,你给我做好不好?”
公仪葭月最后的话,似露了几丝恳求。
把自己当棋子,从来没问过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有谁,问过他的想法?
他,既然那么在意自己,又为何屡次三番拉自己下水?拿自己当棋子?
公仪葭月的话虽平静,却如他手中的匕刺在了陌上尘的胸口。
他低眸木讷的盯着他手心躺着的匕,半晌没反应过来。
木讷之际。
“哧!”
公仪葭月手上的匕骤然转了个方向,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瞬时,鲜红惊艳的血淌了出来,顺着他雪白的衣衫流向了腰际,如染晕开的红墨,开在雪地里的红莲,惊心耀眼。
陌上尘反应的一把覆握着他抓匕的手,生怕他再次刺进。
“你疯了?”低吼了句。
心都要撕裂了,而冷冽的寒风却使劲的蹭着他撕裂的伤口刮拂。
“疯了的是你!”
公仪葭月觉得自己也疯了,不然也不会捅自己!
他平静的望着陌上尘轻笑了下。
“疯了的是你!——你为了自己的私欲,将我从异世界拉来,为了私欲,每个人都可以是你的棋子,你让我难过,让这朝代即将进入战乱的危险,边境的百姓会置入水深火热生死离别的痛苦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你而起!……陌上尘,你,不会受良心的谴责吗?”
公仪葭月说的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而他心底的无奈与无力,他却无法左右,只能让其在心底蔓延,蔓延到四肢百骸,蔓延到每个细胞血液,让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变得麻木。
他本没资格说他,但不说,他又怎么知道自己的行径?知道自己的行径会让别人痛苦?
现实很残酷,谁都要面对,虽然他是神明,但一样需要面对。
除非,他不曾有人世的七情六欲!
然,他却偏偏有,而且还执着。
陌上尘僵在原地,失神却不过一刻。
他紧紧的抓住他抓匕的手,生怕他再伤害自己。
手尾因为触到匕利刃,已经流了血来。
他丝毫没有察觉,而是垂眸紧紧盯着公仪葭月的伤口,再度抬眸,眸光潋滟,隐染了湿润。
“本尊求你……别伤害自己行吗?”
轻轻的,极其温柔且恳求的道了句,带着喑哑。
他仰头沉叹了口气,看向公仪葭月的目光明显带了泪,眼泪在他眼里打着转儿,眼眶殷红。
“子卿跟本尊说,本尊等了你两万年,当他告诉本尊的时候,本尊一点也没有怀疑,就那样信了,本尊知道,那天伤了你,不该那样侮辱你!”
“可,你知道本尊,最讨厌不喜之人碰,那天那模样,换你,也应该会是这样反应……”
陌上尘话语有了哽咽,眼角,泪蓦然就滑落。
而他面上,却似依然平静无澜。
“两万年,七百三十万天,一个人的身影,不老不死,看着面前所有接触过的事物逐一死去,而本尊,永远站在孤独的最高点,心心念念的等一个不知归期的人……”
深重的呼吸气息落在对面公仪葭月的面上。
“人类百年,一个人尚觉孤独绝望,何况本尊这无尽头的日夜?”
“阿月,你,能不能站我的角度,同我想想?我的心多痛?我的日子多难过?谁,又曾来抚慰我?”
“我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你,你知道吗?……让你逆天重回,是要遭反噬的,天道不会允许!”
“但我不后悔,本就这是做最后期限的打算,纵然不老不死覆灭,万劫不复,我亦只想最后在这与你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