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浑身乏力,只想回峰上躺着装死,说实话,若不是身后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刚才都懒得动,指不定就要蹭叶疏白的飞剑了。
边上的修士们见到温云后又敬又畏,纷纷往后退让出道来,甚至连口中的称呼都从“温道友”变成了“温仙子”。
温云边往前走着边与众人行礼,只不过在中途时却突然停下脚步,偏过头静静地看向人群中的一个青衣剑修,这装扮极为眼熟,跟先前的那六个东玄剑修所着一模一样。
后者的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看向温云的眼中有复杂的恨意。
温云握紧了手中的龙骨魔杖,声音也冷下去:“东玄剑修?”
边上有个少女一愣,惊慌地替流山解释:“温仙子,这位前辈他……他没有伤人,方才他还救了我!”
“是啊,他跟那几人不一样的!”
人群中纷纷传出十多道维护流山的声音,后者也不由得胸膛一热,只是想到惨死的师兄们,不由又觉得苟活的自己愧对他们,一时间情绪繁杂,难以自持。
最后,流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直身躯,深深地看了叶疏白跟温云。
他倒无半点畏惧,唯有坦荡的恨色:“你二人杀了我东玄派的七位师兄,我今日得为师兄们报仇雪恨,唯有死战可解。”
流山深深吸了一口气,拔出剑指向正前方的那对男女,一字一句道:“吾名流山,拔剑吧!”
他立志做一名堂堂正正的剑修,所以刚才并不选择趁二人不备偷袭,而是想要在此时以一场公平的决斗来替同门复仇。
然而温云无动于衷,叶疏白亦是毫无动作。
流山一愣,咬牙道:“我虽敌不过你们,但是……”
温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既然知道打不过,你为何还要邀战?”
流山皱眉,冷冷回答:“此乃死仇,不报非剑修!”
“死仇?”温云重复了一遍这词,她缓抬起头,露出那双冷漠得不显半分情绪的眸子,微微抬高了声音:“那你知道你们东玄派的商无央在云海界结了多少桩死仇吗?”
流山紧握着剑不答,他的确不知道商无央究竟在云海界干了什么事。
“商无央来云海界后,屠杀云海塔的修士用以修炼自己的杀戮法则,你是他同门,应该知晓他的法则吧?”
东玄派这年轻剑修愣了愣。
温云继续道:“而后,他妄图趁人渡雷劫时偷袭,夺人机缘,结果反被打落云海下层。”
“入下层后,他杀心不减,又想要杀戮云兽来修炼……你以为云兽们为何疯?”温云环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索性就趁此将所有事情都抖出:“他在云海底层起码杀死了上万只云兽!云兽们被他的杀戮之气影响所以才发狂逃到上层!你倒是说说,这种种死仇,该如何报?”
流山握剑的手在抖。
他想反驳,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因为自来到云海界后,流山便听闻了商师兄在云海塔内屠杀的事迹,而后面云兽们在云海城内肆虐破坏时,也的确像是商师兄在驱逐。
同门该维护,可是身为剑修的那股傲气,让他不能睁眼说瞎话。
尽管剑还在手中,可是温云将这层遮羞布掀开后,他却无法再像刚才那般正气凛然地提出决斗了。
温云看了一眼这年轻修士,没生出怜悯的心,当然也没仇恨就是了。
毕竟温云一贯爱憎分明,这人没帮她也没害她,对她来说就是平平无奇路人甲。
不过既然东玄派还有人活着,某个意义上倒是好事……
温云对着不远处的护卫头领拱了拱手,正色道:“依我拙见,云海界大小云岛的损失该由东玄派赔付,道友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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