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山憋了半天,声音中透出无穷的羡慕:“不愧是师父他老人家托梦选的徒弟,果然比我们强。”
许挽风亦是叹气:“难怪师尊他老人家要亲自护着你,都不管我们仨了,先前我还以为他是看你年幼所以照看着呢。”
说到这里,三人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某件极重要的事。
“温师妹,你不是说师尊他老人家跟你在一起吗?他人呢?”
温云眼尖地瞥到那个刚走过来的身影,悄悄地指了指:“那儿呀。”
身着素白衣衫的清雅男子不知何时已踏进屋内,眉目间一如既往的疏冷淡漠,仅站在那儿,便让人恍若面上一柄锐利冰冷的剑,心生出无边的畏惧感。
他静静地看着三人,没开口说话。
分明已过数百年时光,但却倏忽将人引回三人年幼时的情景。
他们三人都是被叶疏白带回清流剑宗的孤儿,刚入山门时都是些孩童,对态度冷淡又严苛的叶疏白颇为畏惧,每逢练剑时,他只要这样静静地站在边上,三人就半点都不敢偷懒,生怕像其他弟子那样被师父打得下不了地。
但是他们的师父其实从来都没打过他们。
他们记不住剑招连连出错时,师父也只是冷冰冰地指出错处,再为他们演示一遍又一遍,如今细想,原来看似最严苛的师父其实连句责骂都没有过。
此刻他站在那儿,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师父真的出关了,他果然没有身陨!
越行舟呆呆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面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最后郑重万分地跪倒在地,重重叩首。
“不肖弟子越行舟,拜见师父!”
他身后的许挽风与白御山亦是砰地跪倒,伏在地上肩膀颤抖。
“师父!”
三人眼中已有隐约泪光,仰头看着叶疏白,几乎不能自已。
就在这时,许挽风发现身边的温云还站着,心中一急,连忙拉扯她的裙摆,促声道:“温师妹,你怎可不跪师尊!”
他们的师尊那是修真界第一人,顶天立地的存在,便是那些高门大派的掌门也该叩首,更何况他们这些当弟子的呢?
虽然师妹天赋出众深得师尊宠爱,但若是惹了师尊不快,被逐出师门,那就不妙了!
温云默然,幽幽地往叶疏白那边送去复杂的眼神。
虽然她也挺想给他一些面子的,但是要主人向剑灵跪下,指不定他身上的主仆灵魂烙印就要判定他叛主,当场给他好看了。
“说来话长,其实我跟他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是你们师父的主人,按辈分算来,你们也得叫我主人。
温云还没来得及解释,叶疏白将目光落到地上那三个男徒弟身上,不急不缓道:“起来吧,剑修膝下有灵玉,莫再轻易下跪了。”
师尊一如既往地高冷,这熟悉的感觉这让人心神荡漾!
他视线自虚弱不堪的三人身上扫过,发现这只是灵力耗尽的后遗症后便不再多言,只淡声问:“你们怎敢渡外海?”
听到这里,大徒弟越行舟恭敬上前,颤声道:“听闻师父您老人家与师妹被困魔界,弟子怎敢安坐!”
于是温云便听到了一个极具剑修气质的冒险故事。
叶疏白的这三个徒弟真不怕死,也从没视过飞过外海,自信过头,竟想着轮流御剑节约灵力强渡外海的法子。
计划其实是可行的,毕竟三人是化神期了,按说这样勉强能操作。
但是同是渡外海,他们的运气远比不上沈星海,别人金丹期也能独自漂上岸,他们三个化神期强者竟然在外海上迷失了方向,平白浪费了诸多灵力,若不是温云跟叶疏白赶到,恐怕这番千里救师记就要中途夭折了。
或者说,其实他们三人这才是正常人渡外海的结局,沈星海那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