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受教,坐在那边半天才叹息道:“可见一人一命,我就该是个受罪的,这才半天不摸针线,我就难受的狼扒心般,看哪都不舒服……”
老陶太太心里不知道多羡慕,有酸气她便不想听老太太这种无意的炫耀,就问她:“老安人?这么些人,都安排到哪儿住了?”
老太太坦荡,直接就把家里卖了:“我那边东边,偏房住着六个,其它的丫头婆子跟茜儿住在头院儿,剩下的就住在……”她愣了,忽又笑了,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就对老陶太太说:“你也有意思,我都不问你几个儿媳妇住在哪儿?你偏偏来问我家?”
老陶太太一愣,立刻就解释:“天地良心,就是随便一问,你咋跟我起歪心?这么多年了,安人还不知道我是何样的人儿……”
老太太什么脾气,指着她就揭穿道:“何样子人儿?心眼子最多的人呗!你当谁不知道呢!”
老陶太太立刻抱屈,开始诉说自己如何清白。
老太太却在心里笑,我才不告诉你,我家又多了一套宅子呢。
徐老太太一眼便觉察出这里有猫腻,也顺势岔开话说:“老姐们儿!昨儿我儿回来说,咱皇爷啊!要派赏功钱儿了!!”
赏功钱儿?
七茜儿闻言一愣,看看老太太,又低头开始做针线。
佘伴伴是曾说过这赏功,可那会子是那会子!现在家里一切都好,那臭头又在风头上,其实要不要这赏功,都不太重要了……。
老太太当然不懂啥是赏功,就问徐老太太:“啥是赏功啊?”
徐老太太便笑着说:“我也是不太明白,反正这东西可不好得的!说~是,那从前给皇爷卖过命的,有过大功的!皇爷便赏你家一枚赏功钱儿,这功劳也分大小,这赏功钱儿便有金银铜之分,我儿不成器,只得一枚铜赏功……
嗨~他爹也是半路没的,尸首也找不到了,我儿孝顺,就说得了赏功不图给后代做防身,就怕他们有倚仗不努力,不知道害怕才是祸事。
这不!我儿要给他爹整个衣冠冢,这钱儿就给他爹随葬了……我儿说,这是粘了皇气的东西,皇爷是天子,那这赏功若跟我那老头子下去,阎王老爷都得给人间天子面子……”
老徐太太说这话无心,可老太太却立刻添了心病,她表情闷闷的,今儿都没就呆多久,牛都没吹就早早的回去了。
把七茜儿整的十分纳闷。
陈大胜他们整整走了一天,约莫黑的时候才齐齐的回来。
等到他们回来,七茜儿这才知道,人家府衙是开了,可是现在主要办的是旧城饮水的事情,还有旧城向前搬移五里地这件事,那管着籍帐的专官上面压根就没委派。
然而一大群正七品的老爷去了,还有个正六品的都事也在呢,等到帖子递进去,没多久,人从三品的府尊老爷便亲自迎了出来。
等陈大胜一看府尊老爷这张脸,得!认识!常见!
前段日子见天见,那能守着燕京防线的,必是皇爷的得力人。
陈大胜求到熟人头上,便尴尬又害羞起来,可这位什么人物,笑眯眯的就带着他们进去,热情接待不说,不是没有籍帐专官么?没事儿,府尊大人亲自给你办……
如此,陈大胜便莫名其妙多个石兄,因为人家一口一个老弟,还招待了所有人在后衙大吃大喝了一顿晌午饭。
等到府尊安排好师爷,亲自盯办房契地契,这位也精,竟满嘴赞叹陈大胜心正,才占了三套?
对,人家嫌弃陈大胜占的少了。
陈大胜十分羞愧,指着自己家一排姓氏道,我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呢!这不人人都有一套么?不少了!给你添了麻烦!
府尊却一本正经的说,看老弟说的,这事儿跟您没关系!还真不过分,现下泉后庄的房子就是先到者得,谁有本事谁占着!
再说,各自效命的衙门口不一样,陈老弟的姐夫哥们,那也是朝廷的人,燕京不敢想,庆丰占一套乡下窝棚存身怎么了?怎么了?委屈死了!
啊!话还可以这样说啊?陈大胜又学到了。
师爷们一起赶工,拿着府衙,籍帐的印盖的那个利落,都不看是给谁盖的。
结果盖到一半儿,常连芳家大管家就欢欢喜喜来了,这位是老太太最倚重的人,来了见了陈大胜便称孙少爷。
府尊一看送过来的帖子,好家伙!皇爷养子,要棋盘院呢!
棋盘院算个球!给啊!这么好的套交情机会,谁错过了,那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