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让跟着呢。
柳经历被晾在原地,好半天才磨磨唧唧的走到管四儿身边,也蹲下用肩膀碰碰他问:“我说四儿,你家刀头儿知道啥了?”
管四儿眨巴下眼睛理所当然的回答:“我大哥那么聪明,我这么傻!我怎么会知道!”
“你就不会想想?你脑袋是用来干啥的?”
“吃饭的!”
“……”
陈大胜脸上带着面具,在外宫畅通无阻,他腰下挂着亲卫经历牌子,这一路凡举见到他的亲卫,俱都远远的躬身施礼。
他跟着柳经历走过几次,便学着他的样子,也不看,更不必回礼,就是走到偏殿内门口,要把腰刀,背上的长刀随手交了,让人按照规矩上下一顿摸,这才放行。
被人摸一下,是昨天的新规矩,昨夜,宫内好像又有人进来了。
“失礼,经历大人请进。”
内门侍卫客客气气的让进。
陈大胜便又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偏殿,这虽有重重侍卫站着,却依旧没人拦着他。
如此,他便走到偏殿门口,对守门的太监说:“劳烦你,我要见皇爷。”
小太监对他笑笑,悄悄的就进了偏殿。
偏殿今日依旧是忙的,那里面的人说的话,陈大胜大多不明白,就老实的站着。
身边有小太监递来茶杯,陈大胜便接过喝了几口,道了谢,又把杯子还人家,人家让他坐,他也不坐,就站着想事情。
从前小的时候,他听娘的话,后来长大了,爹让他干啥就干啥,到了后来全村逃难,就全村听老族长的话,老族长也不识字,就指挥着大家乱跑,死了不少人,却也不敢埋怨,因为大家都没主意。
一个个好像没人指点着,脑袋里就不会思考一般的四处漂泊,总要跟着一个人走,前面没人就不会走了。
就是站在岔路口,条条道路贯通着,他们这样的人也不敢迈步,生怕走错了。
若是旁人指挥指点着,那就是错了,心里也舒服。
就不明白,从前为啥会这样想呢?
在军营听头儿的话,听谭二的话,听刀头大哥们的话,直到有一日他成了刀头,他便慌了,想着,从此要我拿主意了么?
什么是主意啊?
一直到有一天羊蛋没了,他忽就懂了,自己再不想法子,就再也不用想了,人就要稀里糊涂的交代了,就像他的族人,阿爷,阿父……羊蛋。
陈大胜人生第一次靠着自己的脑子,指挥双手,挥刀砍了谭二的脑袋。
这几天,他也是逼着自己去想办法,想主意,人总要靠着自己的。
如此,他就安安静静一个人想了两天。
几位大臣一脸愁苦的抱着折子从内殿出来。
今儿不错,皇爷没有飞折子出来。
这几位看到陈大胜,当下就被吓一跳,有一位甚至哗啦啦掉了一地的折子。
陈大胜自然不会弯腰帮着这位捡,现在,甭管他脑袋上顶着几根房梁,胸口飞的什么鸟兽,媳妇儿说了,就听皇爷一人的话,他是皇爷的人。
他站的笔直,脸上的面具威慑又迫人,放出的气势着实压迫的很。
也不知道这几位文臣怎么想的,就出来看了他一眼,吓一跳,便瞬间躲开,也不看他,就瞄瞧别处,默默等待那位倒霉蛋。
倒霉的这位也是惨,被骂了小半天,同僚被拖出去打板子再也没回来,出门又被凶兽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