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万全闻言大牙差点没给酸出去。
这叫什么事儿,这老太太心是歪的,人家乔氏段屎倒尿,日日侍奉着还挨着揍,这老太太从不说人家半句好话。
也不知道这小媳妇儿给老太太灌了何种迷魂汤,这一宿功夫就把老太太给迷的牵肠挂肚的。
孟万全不想接这话,就指着不远处已经站起来瞧热闹的一群妇人说:“老奶奶,你那边瞧,您亲媳妇在那头呢!”
老太太冲那边瞥了一眼,顿时一脸不屑的说:“什么亲媳妇,你可不要乱说,你四叔跟她可是连婚书都没有呢。”
孟万全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看老太太的表情便有些不好。
那乔氏在外面看来,那还真是丁点毛病没有,谁不夸奖人家温婉贤惠,孝顺知礼。
“我说,奶啊?您这话说的就有些伤人了……”
孟万全心思正义,想替乔氏打劝几句好的。
可是如今老太太被人点醒了,她再也不会说从前那种,像是乔氏是搅家精,倒家贼这样的淡话,那是啥作用都没有,她得学着妮儿那样的话,才有份量呢。
她就对孟万全笑笑说:“大全儿你是不是觉着奶偏心眼儿了?”
孟万全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老太太面上那股子刻薄劲儿便又露了出来,嘿,她学会说话这些毛病也改不了。
“奶不瞒着你,乔氏进来三年了,咱劲儿就不说她不好,人是半道来的。就说你四叔,我家把日子过成这样……我是怪他没立起杆儿来的。
你知道他是押粮道的,臭头他们三每次存点底儿,那都是让他们四叔捎回来的。你四叔从前的话,说我年纪大了,脑袋温吞不如乔氏机敏,这话我认!咱也不识个数啊,那会子咱也想跟人家好好处着,那她想揽着家里的账目,穷家破落户那她就管着。你算算,是不是从前那是三四月叫你四叔带一次饷银粮食?”
孟万全点头,这个没错,每次陈四叔回来都说是给老太太带饷银粮食的。
老太太拍拍巴掌,露了个空手心给他看:“我眼瞎,知道不?你奶奶我不识数,也不知道他们拿几个卖命钱儿,昨晚也是跟臭头媳妇儿闲说事儿,她说的是旁个人家的闲篇,我就走心盘算了一下,不对啊?全子,从前奶奶从不问你一月拿几个,就觉着怎么着都成,活着就好,其它身外物!
可现在想想,咋就恁憋气呢?我自己兜里有几个我不清楚么?我就是想花钱儿,全儿你告诉我,去哪儿败活去?
没地儿啊!咱砍头去尾算她乔氏管了三年账目,都是说是给了我老太太了。家丑不可外扬,全儿你不是外人我告诉你,奶今儿也求你一件事……”
孟万全赶忙点头:“奶您说!”
“我下面的话,你可不敢外传,成不成?”
见孟万全又应了,老太太才一脸苦笑着说:“我自己到处积攒,给人缝补换洗这有五年了,这些年我存了二十贯,还有那几只牲口一些零七八碎的玩意儿,我心里有数,是我的,是他们给的我分开放的。
天地良心,晴天大白日我不敢说瞎话,我从乔氏手里一共接了十五贯加六百个大钱,粮食一月三十斤,多一两我老婆子都没有捞着,你信么?啊?”
孟万全闻言当下他就惊了。
一条管道,难民宛若江水奔海,无穷无尽扶老携幼的奔着庆丰城一口赈济粥就去了。
七茜儿与常连芳带着一队官兵从官道上穿插而过,她没有指着霍家庄的方向,倒是指了泉前山的山脚,绕了远路走。
就在那山脚一个不起眼的角旮旯地儿,前朝的那些意外财倒是次要的,七茜儿惦记那驴儿四天了。
离开的时候,草料她是放够了的,门也是倒插好的。
她就想着,那万一那些难民都围着城外的赈济锅子,就没乱跑,说不得她驴车还能保住呢。
如今有了常连山的陪伴,她就想过去撞撞运气。
看七茜儿直勾勾的看着那些难民,常连山以为小嫂子害怕,就笑着劝慰:“小嫂子莫担心,皇爷已经下旨令明圣等地,着他们迅速筹集粮草也好赈济灾民,那救济粮几日就到,如今庆丰北仓还能支应几天儿,绝不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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