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真是一点情分都不念,以前我还觉得她拿刀伤三小姐,是一时糊涂,这次瑾哥儿带伤回来,我听他说了经过,婳姐儿只怕是良心丧尽,我……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忤逆不孝的孽障?!”
木夫人对三小姐是真真疼爱,对儿子木瑾那也是极是看重依赖的。
木瑾是读书种子,更是木夫人所有期望的寄托,盼着三小姐和木瑾一直都在她身边,他们一家人富贵和睦生活一辈子。
李妈妈嘴角抽了抽,顺势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你能生出个四小姐,她同你真真是一丝一毫都不像。”
木夫人连连点头,虽然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味儿,辩白道:“早知道她会是个无法无天的孽障,我真不该生下她,省得让永安侯夫人跟着没脸,令三小姐为她收拾乱摊子。”
“她竟然让瑾哥儿请人同她比试驽马,这是女孩子该说得话?”
“我们瑾哥儿认识多是才华横溢的才子文人,舞枪弄棒的粗鲁之人上不得台面。何况她一个姑娘家同一群男人笔试,她是嫌弃败坏侯府的名声还不够?”
说到痛恨之处,温柔怯懦的木夫人也露出一抹杀气腾腾,“她到底还要连累三小姐几时?”
李妈妈低头望着手腕上的镯子,左耳进,右耳出,寻思主子应该在交代三小姐……如何笼络住二少爷,不知主子会不会用出最后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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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云哥儿的事,我会酌情考量,这孩子有点偏激,不喜人靠近。”
这是一道沉稳得听不出一丝波动的声音,她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穿着万字不断头的松香褙子,夹杂着华发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也只插了一只点翠簪子,朴素大方,端庄沉稳。
令坐在她对面的容貌儒雅,不曾似京城勋贵们身体发福的永安侯压力颇大。
他娶得是媳妇吗?
从成亲起,他好似就没明白自己的妻子,刚成亲时,他喜欢妻子的好样貌,然而妻子始终不咸不淡,对他的宠爱完全不当回事儿。
他便用纳妾宠爱别得女人来刺激她。
她却不管不问,只是把庶务搭理得清清楚楚,一副贤妻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