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疏影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之色“表嫂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没错,我的确是要嫁给闲王了,表嫂今日是来跟我道喜的么?”
她望着楚璎的眼睛里,有一丝浓烈的怨恨和冷漠,她厌恶她这张艳于常人的脸,那么好看,一个眼神,一句酥酥绵绵的话,便能让男人神魂颠倒,否则谢君淮凭什么迷恋她这么多年连她嫁为人妇之后,都要使出那样卑鄙的计量来算计她的兄长,这个女人就是个祸水,她害自己一腔深情错付,害她被心爱的男人狠狠的刺伤…
即使她什么都没做,这一切也都是她的错…
她说话的时候,楚璎察觉到她话里头那丝冰冷冷的气息,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了,她终于明白,徐疏影恨她。
想到谢君河,她心中叹了口气,她还是将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疏影,闲王已经娶了王妃了,想必你是知道的,王府后院妻妾成群,你嫁给他,是不会有幸福的!”
谁知,徐疏影听完之后,脸上并无动容之色,她依然冷冷的瞧着楚璎,嗤笑一声道
“表嫂,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作态,说起来,我嫁给闲王,还不是多亏了嫂嫂见死不救么?”
楚璎听完之后,一头雾水,面对如今的徐疏影,她心中越来越不喜,她无语道
“我什么时候见死不救?”
徐疏影冷声道“嫂嫂难道忘了,那日表嫂回娘家,在大街上遇上我兄长,他被赌坊的人围住了,那赌坊里的人要拿他的性命,表嫂刚好路过,兄长告诉我,他那日被一群人围着暴打,可嫂嫂对此袖手旁观,视而不见,若不是刚好闲王路过,搭救了兄长的性命,恐怕现在兄长已经成了九泉之下的亡魂了!”
楚璎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经过提醒,她脑海里慢慢的回忆起那日的事来,可事到如今,她依然不后悔当日的举动,若是徐知远是个品行端正之人,她自然不会丢下他不管,可他是个不要脸的混账,还企图染指她,这样的人死了活该。
此刻她心中渐渐的明白了,徐知远再坏,终究是她的二哥,血浓于血,她这个曾经的嫂嫂只是个外人,兄长纵然有错,她也不会怪罪他,只会认为她这个当嫂嫂的无情。
“所以,那日闲王替他还债,他就将你抵押给了闲王做人情么?”
徐疏影讽刺的笑道“表嫂对我二哥当真是了解”
她顿了顿,眼睛望着前方,像是在回忆什么,喃喃道“那日,二哥请闲王来府上做客,摆宴感谢他,我将亲手画的一副《采莲图》送给他,他说我画的极好,还替我题诗,从此我便知道,他才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知己,即便他娶了王妃又如何,只要他心中有我,疼我爱我,我便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说到此处,她的眸光忽然柔和下来,嘴角也泛起了丝丝笑意,仿佛是想到了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依她对徐知远的了解,他断然是不会错过这么个攀高枝的机会的,他用了什么手段,她也能猜得到,那闲王是个风雅之人,于是他就投其所好,安排自己的妹妹与闲王见面,徐疏影才华过人,被闲王看中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那闲王是否当真是喜欢她,还是贪图新鲜…
楚璎明白,如今徐疏影一颗心都在了闲王身上,而且她们谢家的人都是罪人,即便是阴错阳差,她当初只是个还债的筹码,如今也是心甘情愿了,她的一颗心,完全在那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身上了。
多说无用,楚璎便放弃要说服她的想法了,只得在心中替谢君河惋惜,她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从袖中缓缓拿出一个锦盒,送到徐疏影的面前,她道
“疏影,其实君河一直很关心你,这是他出征前买回来的簪子,他说你若是成亲了,这只簪子便送给你当贺礼!”
楚璎没有说谢君河为何在出征之前要买一只簪子留在嫂嫂那里,不过这其中的原由,也不用说的太清楚,她想徐疏影是能明白的。
徐疏影低头看了眼那个锦盒,微微一怔,她的脑海里想起那个高大挺拔的男子,虽然是个习武之人,待她却很是细心体贴,她知道他对她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可她清高自傲,知道谢君河虽然一腔热忱,可她喜欢的是能与她谈诗作画的人,而不是一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随时可能丧命之人。
她将锦盒缓缓打开,看到白玉簪子躺在红色的锦盒上,那簪子是上好的羊脂玉雕成,价值不菲,她将簪子拿出来,低头打量了一番,然后又随手放回去,嘴角泛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
“那就替我多谢君河表哥了”
徐疏影虽然恨着谢家人,可也分得清好坏,她知道谢君河真心对自己,所以此刻,并没有恨意,只有一丝陌生的疼痛在心中划过,从此萧郎是路人。
楚璎没想到她这么干脆,感到无可奈奈何,可又不甘心
“疏影,你明明知道,君河心中有你…”
还未说完,就被徐疏影冷声打断了“他若是真的有我,为何不敢当面同我说清楚,不敢上门提亲,就算他真的喜欢我,那又如何,难道我还能舔着脸再嫁入谢家么?你们谢家践踏了我的尊严,现在又在我面前装好人,你以为我当真这般善良可欺么?你以为,除了谢家,我便嫁不出去了么?”
谢君河此去生死不知,即便是回来了,也不过是个将军,闲王是天潢贵胄,谢君河如何能与他比,虽然谢家二郎不错,可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她的声音不大,可说的全部是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楚璎被她气的发堵,徐疏影完全不识好歹,她也没必要再和她说下去,只当她和谢君河好心都喂了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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