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说:“宅子很好。谢谢叶总倾心相待,情意太重,我接受不起。”
叶泠顿时明白温徵羽的意思,她压下心头的情绪,目不转睛要看着温徵羽,想从温徵羽的神情看出想法,可温徵羽就那么认真而安静地看着她,心意已决的模样。她咬牙叫道:“让我死个明白。”
温徵羽轻轻吐出两个字:“性情。”
叶泠接连两个深呼吸,将情绪压下去,问:“性情?因为我冲你发脾气,生你的气?”
温徵羽点头。
叶泠被温徵羽气得站起身,迈步便要离开,她走了两步,又生生收回步子,便见温徵羽坐在凉亭中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是她从未有过的幽沉。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划过:她要是就这么走了,她和温徵羽之间就彻底完了。
刚入秋的季节,竟让叶泠泛起全身的冷意,也让她彻底冷静下来。
她说道:“我喜欢你,我想让你看见最真实的我,没有任何虚假做作的我。徵羽,我不想在你的面前,连自己开心或不开心都要掩饰和隐藏。”
温徵羽望着情绪激动的叶泠,缓声说道:“谢谢你真心相待,也谢谢你真诚相待……”她起身,带着歉意地朝叶泠颔首,朝着凉亭下走去。
叶泠在温徵羽从她身边走过时,抓住温徵羽的胳膊。她扭头看向温徵羽,便见温徵羽扭头朝她看来,那神情平静得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她说道:“宅子已经过完户,你不收,又是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我,又何必拿自己家的祖宅来置气。”
温徵羽说:“我家的祖宅已经卖了。”她顿了下,说:“不该我拿的东西,我不能收。”她看向自己被叶泠抓住的胳膊,“叶总,请放手。”
叶泠让温徵羽气得肝疼。她很不想放开温徵羽,却不得不放。
她松开温徵羽的胳膊,别过脸去。
温徵羽出了凉亭,听到叶泠的抽气声,又停下了步子。她在凉亭外的台阶上停下步子,抬头望向苍穹白云,思绪飘了飘,才又找到着落,她轻轻问了句:“叶泠,你知道负气的代价是什么吗?”
叶泠头也不回地问:“是什么?”她想起自己冲温徵羽发的几次脾气,今天温徵羽已经用她的行动告诉她答案。
温徵羽的声音极轻,“是生离死别。”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泠的心头一震,转身朝温徵羽看去。温徵羽迈下台阶,从假山间的小道中拐出去,又再穿过拱形门,消失在院子中。
她怔愣地望着温徵羽消失的地方,半晌没有回过神。
她想起她第一次向温徵羽发脾气,温徵羽的车出事,差点被绑架。
她想起这宅子里连怀瑾出事的那座院子。
她触碰到温徵羽内心最不能碰触的地方。
温徵羽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叶泠,你知道负气的代价是什么吗?”
“是生离死别。”
……
温徵羽出了宅子,回到自己的座驾中,对文靖说:“回吧。”她落下车窗,看着写有“温雅苑”的牌匾。
车子缓缓驶出古街,汇入车流中,驶离她家昔日旧宅。
世事便是这样。
宅子座落在城中,历经数百年的风风雨雨。宅子中的人,换了一家又一家。多少曾经兴旺的家族,最终都难逃搬离宅院,后人散落天涯的命运。即使后人有出息,那也是另置宅地安家落户,搬走了,即使再回去,也不过是物是人非。
温徵羽中午饭回她外婆家。
老太太很意外,说:“还以为你要去你爷爷家商量搬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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