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泗出神一会儿,说:“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做的更好。”
关幼萱漆黑的眼睛望向他,问:“为什么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呢?”
许是小女郎的声音软糯,让人安心;许是小女郎的眼珠清黑,没有杂质;又或许这个女郎是原霁的妻子,让人信赖。
李泗便与关幼萱推心置腹:“我总觉得,我应该帮少青更多。唔……你和少青还在吵架么?”
关幼萱摆手,认真解释:“不吵了不吵了。我们都是大人,都明白事理,不会乱吵架的。”
她眼睫飞快一眨,脑中想到了原霁扑倒她啃她的那一幕……关幼萱涨红了脸。
李泗忍俊不禁,他便顺着关幼萱的话,将小淑女与她的夫君当做成熟大人看:“嗯,不吵架就好。你也许和少青有误会,你们才吵架。但你很快会知道,少青是值得的。
“小七夫人,悄悄告诉你,我原本啊,是个孤儿,我无父无母,不知怎么被丢在沙漠中。我更早的记忆早就不清楚了,只记得是少青收养了我。当时大家都怀疑我身份,只有少青坚持让我住下。后来我有了养父母,有了名字……这些都是少青给我的。”
李泗目光抬起,越过门帘,望着军营中的将士们。
他喃声:“我和其他凉州人不同,我的命,是少青给的。我自然……”
关幼萱打断:“好啦,你穿上衣服吧。”
李泗未完的话被打断,关幼萱站起来对他抿唇一笑。
他不禁释然,正想和关幼萱出去,谁知道一个浑身流血的士兵跑进来,抓着关幼萱的手臂便哀求:“你是大夫吧?帮我看看伤吧,大夫,救救命啊!”
李泗正要阻拦,关幼萱却将此人看了一下,说:“你应该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莫名其妙,关幼萱重新坐了回去。而莫名其妙,更多的伤员涌了进来。
等回过神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不是皮外伤的,关幼萱终于摆明了自己的身份。
伤员们失望离去,关幼萱和李泗出去营帐,金铃儿忽然窜过来,手上全是血:“小表嫂,你那里还有没有绷带啊?赵将军的手臂又出血了,得换个纱布……”
赵江河在后跑来,分外无言以对:“不用不用,我这么小的伤……”
金铃儿回头瞪他一眼,眼眸泛泪:“都流血了……”
关幼萱解决完此事,又遇上女郎们来找到她问话。有的问自己的夫君为何还不归来,有的含泪恳求让她找大夫……
午后,束翼等人归来,抱回来了气息奄奄的一群侦查鹰,营地中又是一派混乱。
关幼萱看到“十步”身上被插了三只箭,一动不动地躺在束翼怀里。束翼眼睛发红,束手无措,关幼萱着急又骇然,连忙让他把受伤的侦查鹰们带进营帐,找大夫看。
李泗和赵江河看关幼萱这般忙碌,看军营中不停有人找关幼萱,二人对视一眼,轻笑:“经过昨夜并肩作战,小七夫人开始有了威信了。”
李泗问:“少青呢?”
赵江河望向远方:“不知道。但他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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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时,跟着原霁出去的将士们都回来了,关幼萱才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了原霁――“小七郎去镜湖了!他说想去镜湖再看看。”
他们拦住关幼萱:“小七夫人,要不你随他去吧。漠狄人太狡猾,我们没有追到他们,还有兄弟受了伤,七郎心情不好,沉了脸一路。他这种暴脾气,你等他火消了再去看他好了。”
关幼萱柔柔弱弱地谢过了他们,还是在一个小兵的跟随下,出了军营去镜湖边寻找自己的夫君。
她不会骑马,此地也没有骆驼,好在他们驻扎的地方距离镜湖并不算太远,徒步半个时辰,还是走到了的。
关幼萱和小兵立在背沙处,他们远远见到了立在湖水中的黑衣少年。知道那是原霁,小兵就告别,匆匆忙忙地回去继续忙军营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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