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霁道“我还能打。”
对面武士“不必如此。”
原霁沉思了下,说“这样,我以军团的方式和你打,这样你也不会觉得占我便宜了。我既然是校尉,手下就还是有几个人的。我们十几个人一起上,你们所有人一起上。大家酣畅淋漓地打一场,这次我若输了,我就不再纠缠。”
武士迟疑。
原霁当即管束翼要名册,他问“军营中哪十个人归我管啊?”
在台下观战的束翼伶俐地甩开教训他的束远,一溜烟地跳上比武台,高兴地拿着花名册递给原霁。而原霁这生疏的架势,让对面的武士们面色微松——原霁连自己的部下都不认识,可见此法并非针对自己。
一会儿,原霁对照着花名册,将十个军人喊上来。十个人恭敬响亮地叫一声“校尉!咱们终于见到您一面了!”
下方军人们哄堂大笑,原霁脸红咳一声。而梁王那边的武士们看到上台的军人们的体格,也都放下心来。
不过是寻常军人。并不是那日原霁带人一起去青萍马场的百名精英中挑出的十个人。
梁王这边为首的武士心头猛跳两下,觉得不安。但原霁这般挑衅,他身后的人也是军人,便受不了激,纷纷要求应战。最后,那为首武士只好朗声“好,既然原七郎执意要比,我等就再教教原七郎!只是七郎,这一次再输了,就不要学小娃娃耍赖了——我们可不是你二哥!”
原霁扬起下巴,桀骜而漫不经心“来。”
他的眼睛一一扫过上台的所有敌人的脸,目光再如有实质一般,一一看过他们薄弱的地方。
他要这些人全都重伤在此,等走出凉州不过数日,他们全因伤重而死。如此力道之间的玄机难以把握,但原霁从小跟人打架到大——他最清楚如何不露声色地取人性命,又不在当场暴露了。
原霁负手撩袍,瞳眸窜出火焰般高灼的光,高声重复“来!”
台上十人与十人的对决,比方才的单人对打激烈了很多。最精彩的地方,在于凉州这边,原霁身后的十人像摆设。原霁把同伴丢在身后,一个人直冲敌人阵营。
这于军法上是大忌。
对方那疑神疑鬼的为首武士终于一哂,放松下来原七郎到底是少年人,受不得激。自己竟以为对方有什么谋略,实在高看原霁。
原家人并非那般厉害嘛。
练武台下,四方观看他们斗殴的群众中,束远揪着束翼的耳朵,再次寒着脸训斥。束翼心系七郎的比武,低着头不服气,在束远看不到的地方做鬼脸。
旁边军人肆无忌惮,哗然大笑。
束远一下子看出问题,气不打一出来“束翼!让你跟着七郎,是约束他,不是他打架,你喝彩……”
束远这边教训得正热闹时,男人嘈杂中,一个小娘子提着裙裾,哒哒哒地在一军人的领路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万绿丛中一点红,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直直地看了过来。
关幼萱额发轻扬,裙裾绯艳地挤到人群中。实则也不用她挤,她走过哪里,人群就自动分散开一条道来。这些男人们,小心地呵护着这里唯一的小女郎。
他们全开始扭捏起来,互相看顾起各自的形象来。他们又窃窃私语
“这便是小七郎的新婚夫人吧?哎,这长得……和咱们凉州女郎一点不一样啊。
“小七夫人是不是看我了!”
关幼萱仰着脸,跑到了束远和束翼身边。她跟两人打过招呼后,就仰起脸,专注地看起台上的比武。束远向关幼萱身后陪同的军人看去,那军人无奈地摇头,表示小七夫人大约不会劝架。
束远叹气。
关幼萱的到来,在台下引起了大范围的轰动。这种轰动,也影响到了台上对打的双方。原霁强忍不住地向台下看了一眼,他这一眼看得极快,却敏锐地被对方察觉到。
对方军人们交换眼色原七郎的夫人来了。
这也许是突破口。
但不等他们想出对策,就见原霁的招式忽然变猛,让他们开始应接不暇。原霁好像突然兴奋起来,周身收敛的力道完全发散,拳拳到肉,招招狠厉。他气势越大越强,独自一人闯入敌人阵营,反而将敌人阵营冲散,杀出了一条血路。
为首武士心中生计,大喊“原七夫人,你在台下么!你可有见到,你夫君身为元帅的堂弟,却至今只是一个小校尉,手下只领着不过十人。你便不觉得丢脸么?”
原霁脸色瞬时扭曲“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