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再过三十年,老夫连冯继儒的弟子都比不过喽……”言清禾放下茶杯轻声道。
“或许……正是您将这些东西看的太重,所以才……”凌晨迟疑片刻开口说道。
不过凌晨也只是说了半截,他怕言清禾承受不住,毕竟自己是小辈,当面指责前辈的不是这跟骂人没区别。
言清禾闻言却是一愣,猛的转头神色复杂的盯着凌晨半晌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清禾推过茶杯。
“再来一杯。”
凌晨又给言清禾倒了满满一杯。
言清禾再次一饮而尽,这一次言清禾却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狂笑。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凌晨轻轻拍着言清禾的后背,眼神中有着一丝担忧。
言清禾怕不是被自己的话气疯了吧?要真是如此,那他可真是造孽了。
“没事,老夫没事,你继续说。”言清禾摆了摆手。
“啊?”凌晨一愣,他哪敢继续说啊。
再说下去真把这位气个好歹的,那他干脆抹脖子重开算了,不然景国皇帝不得了疯似的派人追杀自己啊?
“别废话!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别逼老夫抽你!”言清禾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这……我……”凌晨嘴角抽搐,不过当他看着言清禾的眼神的时候,最终还是无奈的败下阵来。
“得,您老话,晚辈自当遵从,不过晚辈若是说错了,您老见谅哈。”凌晨拱手道。
言清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凌晨快说。
“就是吧……您把这些虚名看的太重了,这才遏制了您的进展。
若是您说的那位书林院院也像您这样,觉得有您在他就没有希望,觉得您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那他也到不了如今的成就不是?”
“正因为他眼中没有您的存在,只有脚下的路,所以才一直走到今天,甚至将要达到您所说的大成境界。”
“您觉得被小辈越,没有面子,更加的急功近利,反而陷入了泥潭,越挣扎陷得越深。”
“可关键是,文人不就是信奉达者为师吗?年纪小就是错吗?您何苦为难自己呢?在晚辈看来,不耻下问才是正途,或许人家正在等着跟您辩论一场呢?”
“结果您不光没去,还在这自怨自艾,所以……晚辈只能说,您自己把自己的未来……给杀死了。”
说罢,凌晨有些紧张的看着双目无神的言清禾。
他已经说的够含蓄了,结果现在看来,言清禾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啊。
这让凌晨不由得一阵挠头,这可咋办?
别是给景国帝师给说的走火入魔了吧?
“哈哈哈哈哈……不耻下问,好一个不耻下问!哈哈哈哈……”言清禾忽然神经质的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两行清泪便顺着言清禾的老脸流了下来。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刘运跟那位长公主站在了不远处看着这边。
“呃~这可不能怪贫……“说到半截,凌晨差点没忍住给自己一嘴巴子。
言清禾都这样了还不怪自己?
忽悠傻子呢?
“好吧,的确是贫僧的错,无论什么罪责贫僧都愿意承担。”凌晨无奈的说道,一副完全认命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