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看了他一眼,目露赞许:“可以,还有武器库,也要想法子护住。”
见她这么干脆的应下,严远心中竟然也生出了些欢喜。他家小姐不止有霹雳手段,也有菩萨心肠,真的肖似其父啊!
几人不再耽搁,飞快赶回了营寨。现在他们人手严重不足,得跟码头上的人马汇合,才能分出兵力保护几处要害。谁知还没等伏波派人去找李牛,就见一大群人匆匆寻了过来。
见到头领,李牛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赶忙道:“头儿,青凤帮打来了!坐小船来的,瞧着也有几十条,得有上百人啊!”
竟然会选了小船?这是为登陆战准备啊!此刻岛上大局已定,两者也要从盟友变成抢战果的对手了,他们岂能把吃进嘴里的肉再吐出来?
伏波立刻道:“你们三人各领一支八人小队,阿牛守仓库,猛子守兵器库,严远守女营。若是遇到青凤帮的人,就说自己是赤旗帮的,乃是陆公子请来的援手,让他们找陆公子和帮主去。若是不听,可以交手,别闹出人命就好。”
李牛和林猛立刻点头,严远却十分诧异。她不是陆公子的人吗?赤旗帮又是什么?难道那“头领”是称呼帮主,而非护卫首领的?
见严远目露讶色,伏波也不解释:“其他等回来再说,把人头给我。”
严远立刻交上了贼酋的头颅,伏波也不嫌弃,直接挂在了腰间。这时,李牛才发现队里多出了个陌生面孔,这人是谁?怎么跟帮主很熟的样子?
然而没人替他解惑,伏波挥了挥手,几人不敢耽搁,飞快听命行事。伏波则带上剩下的六人,回头去找陆俭。分账的时候到了,自然要寻这个“金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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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寨中那仍在熊熊燃烧的屋舍,听着或远或近的惨呼,陆俭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场梦。伏波领去的不是只有十人吗,怎么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就算他提前知道谋划,也有心想要大闹一场,依旧没料到会有如此战果!
这手腕心思,若是给她几百上千号人,又会折腾出什么局面?
正感慨着,就见远处一行人匆匆而来,为首的正是他所想之人。不过跟平日不同,那少年身上溅了血水,腰间挂着人头,连手握的长刀都污渍斑斑,让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上沾染上了煞气,如同一尊玉面修罗。
这一刻,就连陆俭都被他的气魄所夺,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对面那人却未停步,快步走了上来:“明德兄,幸不辱命,吾等取了姜大的人头,三当家和几个小头目也都授首。”
说着,他解下腰间头颅递了上来,陆三丁哪敢让家主去接,赶忙双手捧过,仔细一瞧,目中也有了震撼之色,还真是那姓姜的脑袋,这人是怎么办到的啊?!
陆俭却已笑了出来:“我自诩本事过人,临阵也能劝降敌人,未承想还是输给了贤弟。这一仗,当真痛快!”
这坦荡的笑容,倒是让他显出了几分洒脱。伏波把目光挪到了陆俭身后,果真见到几个缩头缩脑的海盗,难不成是姜大当家派来抓他的人吗?她可只给陆俭留了六个护卫,这群都是十来个了,他竟然也没吹哨,直接说降了敌人。
伏波也笑了出来:“明德兄这张嘴,便胜千军万马。下来怕是得依仗这本事了,青凤帮已然攻岛,估计有百来人,还望明德兄替吾等多保下些战果。”
陆俭神色一肃:“这么快就来了?恐怕他们也是早就埋伏在侧,见事不秒才提前出手。贤弟只管放心,这岛是咱们打下来的,自然也要咱们占住!”
伏波满意颔首:“明德兄说的是,我已经派人去守仓库和女营了。为杀姜大,不知跑了多少人,带走了多少财宝,若是连这些都舍了,小弟真是无言面对那些搏命的兄弟。”
他动作真够快的,这可不止是告知自己,更是划定了战利品的归属。打生打死,为的可不就是钱财吗?陆俭哈哈一笑:“贤弟放心,这岛上财物不但要保住,还得弄几条船才是。要不岂不白来一趟?”
如今展现了实力,赤旗帮和这位少年帮主对他的意义可就大了!为了这个必然会强大起来的盟友,跟青凤帮掰一掰腕子也是值得的。
几句话就把调子定下了,两人立刻转道主院。因为伏波和严远一通操作,主院附近可以说尸骸遍地,但是院里还算干净,周围也没着火,用来待客最好不过。
进了院子,陆俭便吩咐道:“去请青凤帮的头目,就说我在这边恭候大驾。”
他并不清楚青凤帮这次突袭是哪个头目带队,但是不论是谁,都有谈一谈的可能。若是能拖上两日,等待伏波他们吞下了此岛更好。到时候就算是沈凤来了,恐怕也不好抢肉吃了。
那家丁很快就出了门,陆俭又命人清理箱笼,取来清水。见客自然不好太过狼狈,他至少要打理一下门面。更衣之前,陆俭还不忘多问一句:“贤弟可要换身衣裳?”
伏波摇头:“洗把脸就成,有点血气反而更好。”
也是,他可是赤旗帮帮主,此刻是得沾些煞气。陆俭也不多劝,自顾更衣,伏波则视而不见的洗了把脸,只把血渍给弄干净了。
两人刚刚收拾停当,院外就传来了一声爽朗笑声:“陆兄可真是好手段,差点就没我青凤帮的事儿了!”
随着笑声,一个身材高大,着青色锦衣的男子迈步而入。
陆俭心头一惊,立刻拱手笑道:“原来是沈帮主亲至,陆某失礼了。”
听到这话,伏波面上都不由露出了些讶色。这就是人称“沈三刀”的青凤帮帮主?跟她想的可大不一样啊!
也不怪伏波惊讶,实在是面前这人长相太过出挑,剑眉星目,腰细腿长,一身锦衣比陆俭刚换的还要花哨,简直像是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八个字写在了脸上。然而这身看着就很贵的行头,也没让他多出几分贵气,反而有了种莫名的江湖气,就算身后跟了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不觉得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