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及至用手抹了把,看那晕染成一团的颜色,她便黑了脸,什么斑啊疹的,分明是那红蛋蹭上去的颜色。
她扭头瞪皇帝一眼,“您就会捉弄人!”
刘璋哈哈大笑起来,竖着十个通红的手指头要往她脸上抹,夏桐急忙往床头躲,可一张床就那么点大,哪里避得开,少不得软语相求,又贴在他身上腻歪了好一会儿,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刘璋洗了手回来,端详着她那张光洁面庞道:“放心,就算你满脸麻子,朕也定会不离不弃。如有违誓,就让罗刹恶鬼拔了朕的舌头,再发落到阿鼻地狱去。”
夏桐扑哧一笑,“您是真龙天子,佛祖保佑,哪有什么恶鬼敢近身?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怎么没有?你便是那高张艳帜的厉鬼,要吃朕的肉喝朕的血,只不过,朕亦心甘情愿就是了。”
皇帝的气息沉重而滚烫,就贴在她耳畔,夏桐被他撩拨得腮边亦有些热意,忙退后两步,却望着他嫣然一笑,“妾可不敢这么想,不过,这宫里没准真有人对陛下垂涎欲滴呢!”
刘璋皱眉,“谁?”
夏桐将方才被他吹乱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去,轻快地道:“陛下您难道没听说,宁寿宫又添了位新人么?”
既蒋文举卧病之后,蒋太后也顺势躺下了,不过老人家一年总要病个七八回,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但,蒋太后这回的举动可堪玩味——她特意从蒋家叫了个年轻的女孩子过来侍疾,听说是她庶出兄弟那房的,名义上也是蒋碧兰蒋映月的堂妹,那么,太后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刘璋冷笑,“怎么,宁寿宫的人还不够多?还是太后觉得朕耳根子软,又想找人来吹枕头风了?”
忽然睨着夏桐,“这事与你有何干系?”
只因夏桐向来不是爱背后说人是非的性子,今日却特意跟他提宁寿宫的异象,就还……挺特别的。
“妾哪敢说太后娘娘的不是?”夏桐酸酸的道,“妾是为您高兴,听闻那蒋碧薇蒋姑娘生得玉人一般,雪肤花貌,就连从前的蒋庶人都有所不及。”
能比蒋碧兰还貌美,那得跟冯玉贞不相上下了,夏桐想想就觉得心里跟坠了块大石头似的——她只有一个惹人讨厌的表哥,皇帝却有这么多可心可意的表妹,天也!
就算皇帝中意的并非蒋家那款,可感情爆发起来却是什么也挡不住的,夏桐生怕这又是一个傲慢与偏见的故事——而她则是年华老去变得愚蠢又粗俗的贝内特夫人。
刘璋总算瞧出她在担心什么,微微笑道:“你吃醋了?”
“没有。”夏桐收拾好心情摇摇头,醋妒乃嫔妃之大忌,就算命里会有失宠这关,她所能做的也只是让自己处境不那么坏些,而非火上添油。
刘璋看了看她的脸色,忽的拉起她微微浮肿的手背,郑重按在自己胸口,低声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朕的心意,到今日你还不明白?”
夏桐的眼泪终于落下,这回却是破涕为喜。
“又是哭,又是笑。”刘璋刮了刮她的鼻子,本想羞她,最终却仍怜惜的将人拉到怀中,“傻子!”
第132章奇葩
蒋碧薇进宫已经有十来日了,始终待在宁寿宫内,寸步也不肯离开,既无缘得见皇帝,她自个儿也不说到各宫去拜访。因此众人虽对这位蒋家小姐十分好奇,亦颇闻其芳名,但真正见过她庐山真面目的却没几个。
蒋太后既非真病,自然不愿嫔妃过来侍疾,也是懒得见那些人虚情假意面孔——说起来她这位太后如今的威信尚不如夏桐,人人皆知蒋家只剩了个空架子,又岂会真心尊敬她呢?蒋太后才不爱听那些口不对心的恭维话。
别人礼数可免,蒋映月作为侄女,却不能不来。
一进门就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堂妹,果然名不虚传,长得就跟蒋碧兰活脱脱一个影儿,且比之蒋碧兰更年轻,更鲜嫩,值此群芳盛开之时,她往那儿一站,也能将满园春色给盖住。
蒋映月盈盈的打量她片刻,方朝床侧行礼,笑道:“太后从哪寻来这么个人,跟画里走出来似的?妾看得眼睛都直了。”
虽然是客套话,蒋太后听着却很受用,“这是你三妹妹,刚来京城不久,难怪你不认识。”
蒋碧薇娇憨的唤道:“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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