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乐怡虽然说是孔致书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孔乐怡的性子和周氏相像,她不和任何一个人亲厚,和谁都保持着距离,家里谁遇上了什么事,她不会落井下石,但是也不会挺身而出,所以,这个家里,她没有不对付的死对头,但一样没有一个很好的很亲厚的依靠。
☆、122官爷亲家人人争6
这一夜,夜月中,风大,雪大,而寂静的孔家,有人沾枕即眠,但也有人一夜难眠。
比如孔致书,他一项睡眠好,和苏晚娘说了会儿话以后便沾着枕头睡着了,不一会儿,苏晚娘耳边就响起了他特有的奏鸣曲似得呼噜声。
而难眠的,便是这孔老娘和孔老爹,或者说,这二房,包括两姐妹都难眠。
让几人挂心的事情,也无非是县太爷家里的亲事。
虽说孔老娘当下是被孔老爹一番劝说了动了心,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想到自己大闺女哭着离开的样子,她这当娘的心还是有点犹豫,可又再想想小女儿娇美的脸,又更是纠结了。
而孔老爹却丝毫不知道孔老娘的心情,他躺在一边嘀咕着明早去县城里托人问问看,盘算着这去一趟县城得花多少银子,又想着家里能有多少钱用来打通关系。
冬日的清晨来的缓慢,就像迟暮老人的步伐一样,缓慢,却又惬意的潇洒自在。
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苏晚娘就觉得今天可比前几天又冷了好多,照她看来,简直就是这冬天里最冷最冷的一天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过年的时间越来越近,这家里的年味也越来越重,出了院子,就能看到隔壁家都已经开始整理起了院子。
有的人家起了大早为的就是在过年前好好的收拾一番屋子,准备弄个干干净净迎接新年。
而孔家,也有人也起了大早,但见孔老爹那穿戴的样子,自然不像是和邻居家一样起来做卫生的。
“老头子,要不,还是先上我兄弟家再打听打听些事吧?”孔老娘伸手拉住了孔老爹,“你这去一趟县里来回可得一整天,花钱不说,这去了县城里谁也不认识,搞不好,还不是会白跑一趟?大冷天的,多遭罪啊?”
这个时候徐氏在厨房里做着饭,听着孔老娘劝说孔老爹别这么快就去县城,心里也知道肯定是孔老娘想了一个晚上又心疼自家闺女,可有想要银子所以又纠结的很,这才想让孔老爹去她兄弟家多打听些能让她更放心把闺女嫁过去的消息。
这个时候徐氏当然不会去多嘴,她不会去劝孔老爹别去县里,因为她心里也想把这个姑子嫁过去,但是也不会劝孔老娘宽心,因为她也不想孔老娘心情不好的时候记恨她。
苏晚娘站在屋子门口将孔老娘的神色和心思尽数的看进眼里,无端的摇摇头替孔乐怡叹了口气。
亲娘又如何,孔老娘的心里虽然还在纠结,可是,她心里的那一杠秤子分明已经斜到了一百两银钱上面去了。
院子里没有看见两个姐妹的人影,苏晚娘心想这时候孔月月肯定是还没有起身的,她在这个孔家过的就是千金大小姐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活都不用干,至于孔乐怡,估摸着还在一个人伤心着吧。
徐氏还在厨房里做饭,苏晚娘盯着院子里的孔老爹看着,心想,这个爹还真是着急到连早饭都不吃的地步了,一百两银子,还真是够勾人。
身后,孔致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身站在苏晚娘后头,和苏晚娘一样的动作,站的直直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只是,他的神色会比苏晚娘的神色更为高深莫测一些。
感觉到身后有人,苏晚娘就回头望了一眼孔致书,对上的恰巧是他在深思的表情,蹙着秀气的眉毛,薄唇微微向下压,迎着光,五官清明,这一眼看去,这样的他有些妖娆的性感。
☆、123官爷亲家人人争7
“想什么你?”苏晚娘伸手拍了下孔致书的手背,低声嘀咕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
唇红齿白,难怪聊斋里的鬼怪都更倾心书生这样的人。
站在后面的人快速的恢复往常的神色,敷衍性的低声恩了一句,但没有实质性的回答,然后抬步越过苏晚娘的身侧走了出去。
“爹这是准备去县里?”
孔老爹当然不会好好的和孔致书这个败家子说话了,哼了一声,应着,“要你管?管好你自己赊欠的债!”
孔老娘也撇了眼孔致书,可这一回倒是有些不一样,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又没有开口,她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是保持在纠结万分的状态下。
“娘有何话想说便直说罢。”孔致书又不是眼瞎,孔老娘都那么明显了,怎么可能还不知道?
孔致书主动开口让孔老娘找了台阶下了,眼珠子在眼眶灵活的一转,然后开口问道,“老三每年都有去过县城,还参加过县试,老三读的书也最多,见多识广,你去县城的时候,可见过县太爷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娘,我不过是众多考生中的一个,也就是考场上远远的见了一眼,话也没有说过,不过倒有听说过县太爷艳福不浅,后院娇妻美妾不少,子嗣也多,但是最得他宠爱的儿子是一个妾所生,还听说他正房妻子挺厉害的,拿捏着一屋子的妾,硬是没让一个人越过她。”
这估计是孔致书头一遭接受来自孔老娘的赞赏和和颜悦色。
“是啊,村长家那个远方亲戚的闺女可不就是县太爷的一个妾?”孔老娘嘀咕着,“可怎么听说她当初可得宠了?”
孔致书呵呵的笑了声,“外头传言不可尽信,谁知道县太爷是不是宠妾灭妻的人呢,不过,这官路上要想走得远的人,都不敢干出这样的事。”
说着话,那头徐氏喊了声吃饭了,孔老爹还站在那里想了片刻,然后折了回去,看似准备去先吃饭,等走出几步以后,又回过头和孔老娘道,“要不咱们上村长那里问问?让村长亲戚的那个闺女给打听打听?这也算是一个门路了!”
想到村长家有个亲戚是县太爷的妾孔老娘神情松了,点头应了一句好便又开开心心的去吃早饭了,这纠结了一晚上的事情总算是不纠结了。
“你娘为何突然又开心了?”苏晚娘脑门上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孔老爹只是提到去村长家亲戚那走走门路,孔老娘为什么突然就一个人笑开了,那笑的一个舒心的。
“因为宽心了吧。”
“宽心?”苏晚娘越听越糊涂。
“人肥又丑已然活的很辛苦了,你怎好又这般的蠢笨?”孔致书丢下一句话甩着袖子离开了。
苏晚娘原地傻眼,这好端端的,又被嘴里不留德的人损了?
苏晚娘抓抓脑袋想着孔老娘笑之前和孔老爹的对话有什么重点,想着,这提到最多的就是村长亲戚家那个嫁给县太爷当妾的女人,还说这女人挺受宠的,这就让孔老娘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