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恒和老大媳妇去老苏家和苏老太太知会一声,让她有个准备下,其余的人,都赶紧出去,别闷在屋子里。”这话一出,大家一哄而散,全部出了屋子,显然,大家都怕沾了这个“将死之人”的晦气。
其余人至于去做什么,孔老爹不说,苏晚娘也知道,自然是去准备给自己举办的后事了。
一时间,屋内就只剩下吭吭着半死不活的苏晚娘和一直站着默不作声的孔致书了。
☆、17病到半死不活2
若非时至今日,苏晚娘从来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可以有人,倒霉成这样。若非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相信,这个时代也有凉薄成这样的人家。
强撑着脑袋,苏晚娘半眯着眼睛看着床沿边上拧着眉毛的孔致书,他不说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有几分书卷气,像个书生,但是,有一个前提,别像五大三粗的拧着眉头,有损美观。
可饶是孔致书现在是个倾城妖孽也没用,苏晚娘更在意的是,“你怎么不去帮我准备后事?”
问完话以后,苏晚娘又自顾的做了解答,“也是,一大家子都去忙活了,又不是太后驾崩,哪里用得着你也出动。”
这话让孔致书眉头更是拧紧了几分,“丑妇,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索性现下无人,否则,就是多十个郎中也救不了你。”
苏晚娘咋舌,她自然知道这话放在这个权利时代是大逆不道了,但是,她都半死不活,连后事都有人准备了,还不许她过嘴瘾啊?
扁着嘴,苏晚娘一点悔过的心思都没有,哼了声,“反正我都是将死之人了,还不许我说什么吗?”
“谁说你是将死之人?”孔致书语气带着一点苏晚娘不太明白的怒意,“难道,你也认为是我克死了你?所以,就和我呆在一个屋子里一夜,你就认为你必死无疑?”
“我呸!”苏晚娘丝毫不顾及形象,“什么克死人不克死人,本姑娘才不信这些。”
毕竟是生病中的人,因为用了劲儿说话,苏晚娘一下子头昏的更严重,喉咙烧的更是难受,还咳了起来,“我只是受了风寒发热而已,但是,不给治,不给吃喝,就这样放任,我能活得下去吗?”
苏晚娘当然知道风寒发烧要不了人命,可,发烧了不给吃不给喝还不给睡的安稳,还要烦心,能活的好吗?
不烧成肺炎也烧成傻子!
孔致书的眉毛微微一松,似乎,苏晚娘未将他克死人的命格放在心里让他心里轻松了两分,可苏晚娘的病况,又立刻让他揪着眉毛。
若不是情况和体力不许,苏晚娘就光看着孔致书那眉毛一松一皱都觉得好笑。
“你放心,我孔致书再不济,也不会让你就这样死了。”孔致书忽然开口,“昨夜,是我对不住,不该因为一时的怄气就让你一个人靠着墙睡,才让你染上了风寒。”
苏晚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孔致书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出了门以后估计是怕风太大往里灌还特地手脚麻利迅速的将门又给关上。
其实,苏晚娘是已经做足了病死的准备,在这样的条件下,在这样让她惊悚的穿越,没准一死,还能穿越回去,继续过她风生水起的生活。
喉咙的烧疼,脑袋的发昏,等等病症都让苏晚娘精神没多久又再次昏睡,甚至是陷入昏迷当中。
冬日的村子,要说最热闹的,无非是那些不惧寒的寒鸦,站在光秃秃的枝头上嘎嘎嘎的叫着,恍如鸭子一般令人烦躁。
孔致书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看看天色,雪越下越大,甚至连唯一的村路都铺满了雪,路边的孩童倒是不知道寒冻,搓着冻红的小手还在抓着地上的雪堆玩着雪,可这不,一不小心,一团雪球正中孔致书的脑袋。
“呀!是孔家三郎!快跑!”孩童一见是孔致书拔腿就跑,一边嚷着,“克星出来了!克星出来了!”
☆、18快准备后事!
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叫克星?无非是听多了家里大人的笑言就将大人口里的克星当做玩弄的对象一样取笑和避着罢了。
孔致书再不济也不屑和这些没见识的孩子计较,可,转念一想,十里八村的,谁不是这样的避着自己?生怕多看自己一眼就被克死。
想到此,孔致书就觉得,比起这些无知村民,那个躺在家里半死不活的丑妇还比较识趣一点,不枉费他冒着大雪和冷风步行去隔壁村找这几个村里唯一的郎中。
在这个时候,村里的郎中是最吃香的行当,虽然村里穷,可谁人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郎中,也就因而跟着和教书先生一样被人尊敬着。
苏晚娘是真的烧的不轻,就连孔致书带着老郎中进屋都不知道,倒是耳边没有少过孔家一家子的各种嚎叫,离不开的,无非是钱这个字眼。
四十多岁的郎中在这大雪天气走了长时间的路也气喘吁吁,这人人都冷的恨不得包着棉被不撒手,可孔致书和郎中倒是热的满头汗。
“致书,得亏你腿脚快,这要是再晚上一会儿,你这新媳妇还真要烧掉半条命,没死也要给烧成个傻子。”老郎中把完脉后便鼓捣着自己的药箱拿出纸笔一边写下药方一边念叨着,“这发热可拖不得,别看有的人是熬得过去就没事了,可也多得是人熬不过去就这样没了,这发热也不全都一样的,我给你写给药方,一日三餐,照着这药方去镇上的药房抓足了三天的药量,照顾好你这新媳妇,别让又着凉了。”
这大概就是郎中的职业病,孔致书倒是整个孔家脸色最好的,连连应是,然后扶着郎中亲自送郎中出了孔家的大门这才又折了进来。
此时,孔家上上小小老老少少,所有人都围着了烧昏了的苏晚娘转着,一边放着的是郎中留下的药方子还散发着墨香。
“娘,新婶婶喝了药这就不会死了吗?”孔家老二才六岁的儿子孔翔一脸茫然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很是不解,“娘,那新婶婶若不死,是不是明天就没有香喷喷的白米饭和肉吃了?娘,我要吃肉~”
六岁的孩童世界里只知道要吃好穿好,在他心里,死是一个没有分量的字眼,他只知道,爹娘说了,新婶婶就要死了,等新婶婶一死了,他们家就有白米饭和肉吃了,同理,这人不死,可不就代表着啥好吃的都没有了吗?
翔哥儿苦着脸看着一屋子的长辈不乐意了,见没人理他就更是哇哇的闹开了。
“就是~这老三也真是的,人都这样半死不活了,还非要大老远的找啥郎中!这看郎中,不要花钱啊?家里没钱他又不是不知道,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了,就他还惦记着媳妇,这像话吗?”孔老娘吴氏语气满满的都是对老三两夫妻的不满,心里怨怪老三多事请什么郎中,又心疼要给郎中的看病钱,还忙着筹划着要说啥让孔致书别去镇上了,这三天的药,那可得喝掉多少的银子啊?
这人治病喝药,没死,先不说之前的盘算都落了个空,这还要倒贴银钱进去,这样的事情,她吴氏可一百个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