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渃涵说:“这有什么?小高第一次跟我的时候也是去开一个涉密会议,有问题么?泄密与否是你个人的职业操守,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不是我。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不行?不够格?”
“我我我当然不会!”宋新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对天发誓,“于总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杀了我也不会说!”
“得了得了。”于渃涵摆手,“赶紧走吧。”
这次会议的内容主要有两个部分,一个是关于风从正式上市的时间安排,还有一个是INT和信游的合作事宜。
第一件事大家争执了很久,王寅和花枕流其实不太着急,认为晚点上市也没关系,好饭不怕晚,再说了,他们做过统计,市场上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现可以与他们竞争的对手的。等明年夏季电影杀青的时候上市,时机差不多。
于渃涵则跟他们持有不太相同的意见,她觉得发售时间可以提前到明年的第一季度。他们目前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技术问题需要解决了,唯一需要考虑的是硬件生产时间和周期。此前她已经接触了很多硬件生产厂商,方案设计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们的样机也几经打磨,和厂商合作的也算愉快。
王寅一直闭着眼睛听,于渃涵说完之后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睡着了。于渃涵拿笔丢他,他吓了一跳,睁开眼睛。
“我听着呢。”王寅懒洋洋地说,“我觉得挺好的。”
“挺好的?”于渃涵挑眉,“是吗?”
“当然。”王寅说,“一切都很完美,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们把发售时间提前到Q1的话,安排上没问题,但是容错率比较低,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现错误,否则直接拉垮。”
花枕流说:“我还是觉得太紧张了。”
“你怎么年纪越大越怂了?”于渃涵说,“诶不是,你原来不这样儿啊?”
花枕流说:“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我们这个项目从计划到开发这中间就有好几年的时间,现在还差那么一两天么?为什么不做的充分一点?”
“还不充分么?”于渃涵说,“你知不知道夜长梦多四个字怎么写?”
花枕流斜眼:“你怎么意思?”
两个人一句接着一句,宋新月在旁边做会议记录都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原来大佬开会也是吵架啊……她还以为会像是电视剧里演得那样有理有据针锋相对的那种。
王寅起身在会议室里溜达了一圈,才说:“好了,你们俩别抬杠了。”
于渃涵说:“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和信游的合作就会上线,会有相当大的一波流量造势。其实这中间最考验我们的是资金问题,如果采用预售模式,可以缓解一部分压力。”
花枕流说:“这又不是卖手机,再说了,手机预售能超过两三个礼拜么?你要让用户等多久?”
“这些事情都是可以协调的。”于渃涵说,“都可以谈。”
花枕流看向王寅,问道:“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吧……”王寅说,“我们年会在哪儿办啊?要不要INT和择栖一起办?省的麻烦了。”
于渃涵无语:“现在是讨论这事儿的时候么?你他妈爱在哪儿办在哪儿办!”
“哎呀,打个岔嘛。”王寅说,“这件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渃渃你要是很坚持在第一季度尾声发布,我觉得其实也没什么。INT自从创建以来,不就是这么风风雨雨地过来的么?风从这个项目从来就没顺利过,我对此其实完全不担心,因为顺利才奇怪。任何一个新生的事物如果一开始就走得太顺,那难免后面要栽大跟头。”
很多人在历史中学到的教训是从不吸取历史的教训,王寅从历史中学到的却是千万别把历史太当回事儿。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主观能动力大于一切的人,他相信事在人为,不过有些时候,他也觉得“选择”这个东西很微妙,如果有些事情必然会发生的话,那选不选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这套计划在你那里是完全能跑通的,那你就试试吧。”王寅说,“有些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最差就是大家卷铺盖滚蛋,这个结果如果我们都能接受,那其实就没有后顾之忧。这事儿没那么复杂。哦对了,年会我们是在国内开,还是去国外?”
于渃涵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宋新月偷偷打量王寅,她没怎么过多接触过这个传说中的人物,今天第一次距离这么近,觉得他跟自己脑补的很不一样。
他看上去很懒,好像多大的事情都不在乎,说话时的口气也不太认真。商量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很随意,不知道是太有把握了,还是压根儿不关心。但那种状态却意外的很吸引人。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男性魅力在他身上流淌着,让宋新月总是忍不住想多看他一眼。
会议的进展不太顺利,最终初步讨论的是先处理跟信游的合作。年底大家都特别忙,年会那件事虽然不大,但总归也是个事,需要占用时间,于渃涵还要抽空去上海开会,顿时觉得两眼一黑。
她交给宋新月和公司的行政部门去办,从会议室出来时,宋新月小声问她:“于总,那如果一起弄的话,是不是还得跟高司玮说?”
“哦对。”于渃涵头疼,“算了,我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