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音乐声嘈杂不堪。
王美芳的声音,经过电磁波的传达,断断续续的。
宋漾听不大清,只抓准了某些字眼。
比如
思思,阿飙,天台,还有,那最后一句话。
在这里,她们只认识她,现在,只有她能帮她们了…偿…
宋漾靠在洗手台上,眉心,微微皱起。
以往的许多变故,让她对王美芳的请求置之不理,可是,一旦想到她们曾经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十多年,怎么说她们毕竟也是爸爸的亲人。
所以,她终是狠不下那个心。
“阿姨,你别急,我现在就过来。”
宋漾挂了电话,洗了把冷水脸后拎着手包匆匆的出了酒吧,而另一头,听到宋漾的回复,王美芳抬头,看向正冷着脸的宋思思,“她现在过来了,你准备一下。”
“好。”
宋思思将手里的毒品倒进洗手槽里,而后,打开水龙头,让它瞬间冲进了下水道里,而后,给阿飙打了电话,“爸,我把你毒品和着水冲进下水道了,我人在天台,你过来吧,有些事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
毒品,于阿彪而言,是他的命。
不,是比命还重要的珍宝。
听了宋思思的话,他马上破口大骂,无奈电话被挂断,只好窝着火的赶紧撇下手头的事往家里奔。
七层楼的旧小区。
没有电梯。
更没有任何的监控探头。
宋思思走在幽暗的楼道里,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她穿着高跟鞋,背挺得笔直,透过丝丝洒下的微光,仿佛,她去到的天台,是属于她美丽人生的天堂。
过了今晚,一切都没事了。
她可以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永远,永远……
只要,这个男人消失。
……
天台的风。
很冷。
过两天,就是大年夜了。
阖家欢乐的日子。
她宋思思的家,不该让阿彪这个男人存在了。
“宋漾,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宋思思等着,裹着厚厚的棉衣,抽着十块钱一包的香烟,待两支烟燃尽,耳畔,响起了一道强烈踹门的声音,伴随着难堪凶恶的辱骂,“臭丫头,敢丢我的东西,皮又痒了是不是?!”
对于阿彪而言,宋思思这个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女儿,顶多是棵为他挣着毒品钱的摇钱树。
而不是,会疼宠在掌心的宝贝女儿。
这一点,宋思思很清楚。
当他逼着她去夜-店卖-yin时,她就知道这个只提供了一个精子的父亲将她当成了什么。
所以,人在做,天在看。
是他无情在先,怪不得她狠心。
寒风凛冽,阿彪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宋思思估算着时间,没有躲,任他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宋思思咬牙,抿唇不吭声,阿彪见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脚踹她,“跟你妈一样,贱到了骨头里!”
阿彪骂着王美芳,宋思思呸出一口鲜血,抬眸,冷冷的看着他,“我妈最眼瞎的,就是跟了你!”
“你妈跟别的野男人跑了,她眼瞎?我还眼瞎呢!”
“还不是因为你吸毒打她!不然她会跑吗!”
宋思思顶嘴,句句揭他的短,阿彪气急败坏的扯着她的头,抬腿,一脚踢在她的肩胛骨上,“不要脸的贱蹄子!”
头皮,撕裂的痛。
宋思思捂着头,七层楼的高度,寒风吹进了汗湿的棉衫里,脚下,踩到锈迹斑斑的钢材上,趔趄间身子往后倒下,那背部,承受着猛烈的撞击,让她晕眩。
宋思思摔在地上,身后,是半米高的围栏,阿彪抬脚踩在她的胸口上,淬了一口,“没用的家伙,人家宋漾能傍上薄景琛,你呢,只配在夜-总-会混!把我毒品倒了,明天你给接十个客去!”
“我混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告诉你,以后我不会再接-客!你想要钱自己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