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程妄当了三年的同学,还从来没见他这么不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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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之遥不想在回家的路上又遇到程妄,索性给苏文芮发短信,准备回哥哥家里住几天。
苏文芮虽然不愿意,但是没有勉强她。
殷之遥坐上公交,在天桥站下了车,径直去谢渊的大排档。
谢渊正开着大火炒河粉,暖黄的灯泡光线照着他麦黄的皮肤上,男人味儿十足。
殷之遥什么也没说,走过去端起河粉,按着桌号递到了客人面前。
谢渊回头望见小姑娘气鼓鼓的脸蛋,看着又像是生气了。
“谁又惹你了?”
殷之遥没有回答。
谢渊放下抹布,解了围裙挂在杆子上,穿过热闹的大排档,径直走到殷之遥身边,拉长调子喊了声:“狗妹。”
殷之遥利落地擦着桌子,没搭理他。
谢渊连忙接过了她手里的抹布,压低声音道:“不就是没来学校给你冒充家长吗,还生气?”
殷之遥将湿润的抹布扔谢渊身上,气呼呼道:“特讨厌你们这些食言的男的。”
谢渊回身挂好了抹布,顺手从书包里摸出了一盒榛粉巧克力夹心糖,递给殷之遥:“给你买的,赔罪了。”
殷之遥是个特好哄的女孩,谢渊当然也知道怎么样讨她开心,不过这一次,殷之遥看到巧克力糖,也没有显出多开心的喜色,恹恹地撇嘴:“不想吃。”
心里苦,再甜的糖也没胃口。
殷之遥背了书包,朝着梧桐巷走去。
“至于么。”谢渊追上她,背着她沉甸甸的书包往回走:“虽然没有来学校见老师,但电话里表现还不错吧。”
虽然殷之遥并不是因为谢渊的食言生气,但听到这话,也还是说道:“表现不错?你害我要罚抄课文二十遍,还要背诵全文!”
“自己上课不认真听讲,吃点苦头算什么。”
殷之遥没有和他辩驳,迈着懒散的步子,走在雨后湿润的青石小路上。
一晃眼,忽然看到他藏在夹克衫里的手臂,缠着一圈白色绷带。
“贱哥!”她惊呼了起来,抓着他的石膏板:“你手臂怎么回事!断了吗!被人砍断的?!”
“断你个头。”谢渊扯开她的狗爪子:“只是骨折而已。”
“怎么会骨折呢!你跟别人打架了吗!”
“没打架,骑自行车摔倒了。”
殷之遥松了口气,用力捶了捶他的肩膀:“真的假的,骑自行车还会摔,你是小孩子吗?”
“雨天路滑。”谢渊轻轻松松地带了过去:“对了,你家里那个继兄,还有欺负你吗?”
“这几天他还挺乖的,就不搭理我,但是没再跟我吵架了。”
“那就行。”谢渊点头:“无论是谁,对你不好,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啦,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拉勾。”谢渊固执地说。
殷之遥跟谢渊打了石膏的手臂小拇指拉了拉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