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在戚朔风把手伸向怀中的这一刻,谢薇差点儿展开了识海。结果戚朔风从怀中拿出的竟是一中阶品质的法器。
那正是谢薇用来给戚朔风胸口开窟窿的匕首。
“还你。”
被谢薇警戒着的戚朔风将匕首仍了过来。谢薇疑心有诈,并没有接那匕首。她在戚朔风扔出匕首的同时就以鹤羽为器,御器飞入云气之中。匕首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刹那就不留痕迹地消失在了高远的山石灵峰之间。
转眼间四周就只剩下戚朔风一人,陪着他的只有萧萧山风。
身上的白袍被山风吹得飘飘荡荡,整个人尽染沧桑哀凉,戚朔风现实一怔,旋即闭眼一笑。
“……也好。”
不知所起,无疾而终。
他藏在心中那个隐秘角落里的东西,就像那把匕首。或许无人接应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不感到难过,甚至还有些释然。
“——师弟可真是个多情种子,别人捅你一刀,你却让她把你的心给偷了去。”
“媚宗的女人果然是祸害啊。”
充满讽刺的笑声压过风声传进了戚朔风的耳廓里。一条血线从戚朔风的嘴角流下。
戚朔风咳嗽一声,低头一看,只见一把紫气缭绕的剑洞穿了自己的胸口。
“卢师兄那个禁不起挫折的窝囊废也就罢了,我可没想到戚师弟你居然会和卢师兄栽在同一个女人的身上。最可笑的是你和那女人只见过一面。”
瞿焕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戚朔风的身后。
他唇角扬着一抹妖异的笑,那一身锦绣而华贵的金丝袍再度染了血,就像是被印上了鲜红的花。
“唉,我悬圃一脉也是命苦。老是沦落到给你们这些多情种子擦屁-股。戚师弟你知道吗?曾经昆仑也有一个和你一样多情,同样被媚宗祸水勾去了魂魄,成天五迷三道不务正业的天才。你猜猜是谁呢?”
“师……兄……你……”
用力握住瞿焕的本命剑,戚朔风呕出更多的鲜血。
“答错啦!不是我。”
瞿焕笑得很开心,他贴着戚朔风的后背,缓缓向前再进半步,戚朔风的心脏连同心脏里结出的金丹就一齐给绞成了一团稀碎。
“看在师兄弟一场的份儿上,师兄我就为你揭晓谜底吧。这个天才就是方才你也见过的——看起来最为正人君子不过的上清真人。哈哈哈,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师尊师伯师叔师祖……所有人都没想到!”
“堂堂的剑术天才南宫焘上了昆仑却不思清修,成天惦记一个身份卑微的贱女人。当年悬圃一脉的师伯师叔们可头疼了。幸好那个贱女人同一群蠢女人们聚在一起修了个有缺陷的十八流垃圾功法,又创立了一个有违良俗的宗门。”
“稍微拿宗门的存续威胁一下那群蠢女人,蠢女人们的头头马上就答应牺牲那个贱女人了呢。那贱女人比那些蠢女人聪明那么一丁点儿,她大概已经发现她为什么必须死了。”
瞿焕拔剑,戚朔风胸口的血洞“噗”一声飙出血来。瞿焕托起意识涣散的戚朔风,对着戚朔风的嘴做了个侧耳倾听的动作。
“嗯?什么?好奇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么多吗?”
瞿焕大笑起来,一手握剑一手托着戚朔风的他没法摊手,只能甩了甩手上沾满鲜血的本命剑。
“你想想看,一个人知道许多秘密,偏偏还要守口如瓶不能向别人透露,这不是要憋死个人。我也是人呀,我也有吐露秘密的冲动啊!所以——我把我知道的秘密告诉你!因为师弟你一定不会说给别人知道!”
“毕竟,你马上就要死了嘛。”
瞿焕的笑脸放大在戚朔风的眼前,戚朔风如同一个破风箱那样“咻咻”地喘着气,他不确定自己放跑谢薇的那一幕瞿焕看到了多少,但他可以肯定,瞿焕一定是故意让自己放跑谢薇的。
“嗯嗯,好师弟想必已经想到了。对,没错,就是这样。我是看着你把那女人放跑的。”
笑颜如花的瞿焕拍了拍戚朔风的脸,确保他还有意识,还能听见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