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再坐一会儿。”
“唉,这几天她房间冷气开得太足,一着凉又上火,忽然高烧是急火攻心。都怪我,没照顾好她。”
“您别这么说,她都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么。”
“你啊,刀子嘴豆腐心,跟太太是一模一样。”赵姨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您快去休息吧,都十二点多了。”
赵姨点头,“我明天一早早点儿上来看宵宵。”
贺宴锡应了一声,把房间的灯都关了,只留一盏床头灯。
昏黄的光,勾勒起床上鼓起来的身形,看起来和一年多前一样的小。小姑娘没睡着,半梦半醒,嘴唇苍白干燥。
贺宴锡脱了西服,解开衬衫袖口,把袖子卷起来,端起梨汤碗,舀了一勺,缓缓送进纪清宵嘴里。
纪清宵就这么把一整碗梨汤都喝了。
等她喝完,贺宴锡才觉察,这是他第一次亲手喂汤。
他无声一哂,像是在嘲笑自己刚才被赵姨说“嘴硬心软”。
他一直觉得这是个贬义词,是从他母亲沈思青短暂苦闷的一生印证出的结果。
吊瓶打完,小姑娘的热度也退到37度,他才离开。
纪清宵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她几乎快睡了24小时。
她伸手捂脸,努力回想着到底生了什么。
“宵宵醒了?”赵姨刚好上来,看见纪清宵睡醒,喜出望外。
“赵姨…”她一张口,喉咙还是像冒火似的疼,嗓子也还沙哑着。
“医生说你不要多说话,是扁桃体炎,还没完全恢复呢。”赵姨拿体温枪在她额头一测,“还好,终于退烧了,36度8。”
“昨天…?”
“昨天你被宴锡少爷接回家,高烧晕倒了,宴锡请了医生来家里,他陪了你一夜。”
纪清宵惊诧、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他陪我…一夜?”
她脑海里的进展还停留在贺宴锡斥责她早恋、和他厌恶又冷淡的神情上。
“赵姨还能骗你不成?他啊,平时越是对谁冷,其实越是在乎谁,心里热乎着呢。”
“他在家吗?”
“在啊,在书房呢。”赵姨拍拍纪清宵的肩,笑说“你先洗漱,我下楼去给你弄点吃的。”
“辛苦赵姨了。”
了一场高烧,睡了这么久,纪清宵下床走到卫生间,脚步还是虚浮的。
洗了澡换了衣服,人也跟着清爽了一点,只是嗓子痛,人还是提不起什么精神。
纪清宵走出房间,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进书房。她讨厌自己性格里武断不决,毫无勇气的性格缺点,在楼道思忖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先回房间——扔硬币决定。
刚转身,书房一道声音让纪清宵瞬间定住,“在外面站那么久,不进来也不下楼,病好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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