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宵只觉得嗡的一阵耳鸣,猛然浮现出某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怔忡了片刻,才笑一下说“这样啊,我都找好久了,原来它在这里呀。”
表情浮不浮夸,已经管不了了,她只觉得心里酸的苦。
这个副驾的位置她坐了一年多,终究还是别人的位置吗?
路的后半程是沉默的。
直到车开到家门口,纪清宵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今天见到的魏姗姐姐,是工作原因回国的吗?”
“嗯。公司下个月会推出和魏氏珠宝合作的联名款,她是这次合作的负责人。她也是学美术出身,说不定你们会成为好朋友。”
纪清宵心想,怎么可能。
当下她只觉得魏姗和贺宴锡越走越近,完全是因为顶着合作的帽子才让一切看上去那么顺其自然。
“我这两天会按照法国时间作息,连续开几天的视频会,所以先不回家了。”
纪清宵已经从赵姨口中知道的结果,似乎当事人重说一遍也并没有任何改变。
她想,她和赵姨大概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吧。
顶多算是个半路遇见的“家人”。
“嗯,我知道,早上赵姨都告诉我了。”纪清宵解开安全带,“我上去了。”
“生日宴,能过几天补给我吗?”
纪清宵开门的动作一顿,脸一侧,鼓着嘴,“哪有生日宴还能补的……”
“昨天真的是忙忘了。”贺宴锡哂笑,“以前我都不怎么过生日。”
纪清宵目光一滞,心里软了一下,缓和了些许,“那等你回家再补吧。”
“好。”贺宴锡声音低沉清冷,她下车前还不忘再嘱咐一遍“以后选衣服化妆这种事,不要再让章明月参与任何意见。”
她自己沉沦浓妆怪搭也就算了,还要拉上纪清宵,贺宴锡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这裙子哪里不好了?”纪清宵不死心,刚才当着魏姗,她不好意思反驳什么。
“衣服从来没有好不好,只有适不适合。你的年龄、身份都不适合现在的装扮。”
“he‘s身为服装领域的掌门人之一,设计理念和款式明明都那么潮,可是没想到他的老板是个思想古板的青-年-男人。”小姑娘画里带刺,声音却清甜好听,好像把这埋汰人的话裹了层甜蜜似的。
贺宴锡自嘲一笑,他抽出休息的时间送她回家,现在还要掰开揉碎给她讲道理,听她反驳。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心了?
见贺宴锡不说话,纪清宵态度还是软了下来,“我以后应该不会在有你的场合穿这个了,总可以了吧?”
不等他回答,纪清宵下了车,补了一句“你别忘了吃赵姨做的菜”就关上了车门。
酷暑当下,纪清宵除了每周定时安排的去冷姝的工作室学习,其他时间都闷在房间里画画。那天之后,贺宴锡有好几天没回家了。
到了八月,一年四季最热的时候。
纪清宵在房间画画的时候喜欢光着脚踩地,她初初涉足艺术领域,从一些闲书里看过某些艺术家们创作所需的怪癖,她想,她的这个习惯说不定也是成为艺术大家的预兆。
她正在完成初雪在山上赏雪时的那幅油画,这也是她画的最久的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