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媒婆从苏家离开之后,便一刻不得耽误的去了将军府,讲李氏的意思转达给张氏。
孙媒婆毕恭毕敬的说道:“孙老夫人听说了老奴的来意,自然是高兴的,以礼诚待了老奴和管事,还说木小姐能得夫人喜爱,是修来的福分。”
张氏并不诧异,神色如常的淡道:“孙媒婆办事,我放心。苏老夫人没意见,那自然是甚好,等木小姐家人也同意的话,到时还请孙媒婆多费点心。”
张氏让紫竹将准备的一袋银子拿给孙媒婆。
孙媒婆半就着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夫人交代的事情,老奴还没给你彻底办好,怎么好意思能拿你的钱。”
张氏淡笑道:“孙媒婆就莫要推辞了,我对这木家小姐中意的很,还望您办得妥妥当当的,要是成了,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
说到赏赐之类的,孙媒婆瞪大了眼睛,她明白张氏的意思,不想这门亲事有什么纰漏,如此,她倒更加好奇这位木家小姐了,可惜今日去苏家,没能见上一眼。
紫竹已经把银子递到了她面前,张氏既然了话,她也就不好推辞,便收下了。
“夫人放心,这事,老奴自会给你办好。”
拜别了张氏之后,孙媒婆边走边掏了陶左袖口苏家给的银两,平常给人说门可还没得过两份钱的好事,原来还有所担心,怕不好办,如今看来这事算是接对了。孙媒婆将银两收好,准备回去,一个没留神撞到了前去翰宣院找少爷的流云。好在流云身手反应快,给避开了,反倒是孙媒婆扑了空跌倒在地。这一跌,身上的银子顿时撒了一地。孙媒婆见状,顾不得疼痛,忙着去捡银两。
流云仔细一看,这不是之前来给大少爷说媒的孙媒婆吗,怎么又来了将军府,难道又是给少爷说媒不成,流云眉头皱了皱,看着她一老人家忙着捡银子,一时又不忍,也蹲下身子帮忙,不过心中却顿感纳闷的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出门带这么多银两放于身可不好。”
孙媒婆却否道:“这都是将军夫人刚刚赏赐给老奴的,正要回去收起来呢。”
夫人赏赐的?
无缘无故的,夫人怎么给孙媒婆这么多银两,这有些说不通,流云正要打听。孙媒婆数了数银两,不多不少,便摆手道:“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走了。”
孙媒婆走后,流云觉得不对劲。一路上,他努力的想了一想,始终没想出什么头绪来。
翰宣院,他一身月白细纹云袖,眉如墨画,目如寒星,一张俊美的面容带着淡淡的冷峻。顾以澂正于案前临摹字画。
流云进门,犹豫要不要把方才遇到孙媒婆的事情告诉他,却听见顾以澂问他话。
“有话直说,你知道我不喜欢问第二遍。”
流云一咬牙,将方才遇见孙媒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少爷,你说孙媒婆这次来是不是又给您说亲来了?也不知这次说的是哪家的小姐。”流云小心翼翼的说道,明知这种事少爷听了准不大高兴,却又心知瞒不住少爷。
流云的猜测没错,顾以澂听后,皱眉淡说道:“不管是哪家的小姐,想要入那个女人的眼,并非易事。”
这种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张氏在他的事上没少操过心,却也一个没瞧上。上次听戏,请了不少未出阁的女子,无非就是替他物色一出众的女子。这些年他可没少给过她冷脸色看,这女人也是奇了怪了,竟一点退意都没有。
流云听出了少爷的不耐烦,想起孙媒婆乐呵呵的样子,忍不住低道:“这次怕与以往不一样,原先孙媒婆每次过来都是空手而归,这次可是得了夫人许多赏钱,看这情形,夫人应该是满意的。”
顾以澂的手一顿,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本以为这次会回绝了孙媒婆。
他冷声道:“多事的女人,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少爷不喜欢张氏,这在府里已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但流云也看得出来,张氏对少爷并无坏意,反而要好很多,哪里像少爷说的想要耍花招,他心想两人的隔阂何时才能消除。
流云想了想,回道:“夫人在少爷的终身大事上一向挑剔的很,之前的那些不都是被回绝了,兴许孙媒婆这次说的亲事,应该是不错的。要不少爷与这位小姐见上一面,没准……”
话没说完,就迎来顾以澂冷冷的目光,流云立马住了嘴,“少爷恕罪,流云失言了。”
不管是哪家的小姐,他可不想去见,他顾以澂的事还轮不到那个女人插手。
因为刚才手停了下来,面前的竹叶青还有几笔未完成,渐渐地,待情绪冷静下来后,他细想了片刻,觉得此事也不全是坏事。
他对流云吩咐道:“这件事知道了就行,至于怎么做,就由着那个女人。”
流云听得一愣,难以置信这话是从少爷口中说出来的。少爷不喜欢夫人,自然就不会同意夫人给他他说的亲事。况且少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过少爷的心思一向深不可测,让人难以琢磨。转念一想,如果对方小姐人品不错,与少爷又般配,倒是可以考虑。反正怎么都比那位安小姐要强得多,那可是个极刁蛮霸道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少爷。
安小姐是二夫人的侄女,年芳十六,二夫人一门心思的想把她的侄女嫁给少爷,光翰宣院就来了好多次。后来夫人知道了,便出面找了二夫人谈话。大将军疼夫人,心自然是向着张氏的,就没理会这事。谁知这个二夫人依旧不死心,依旧想着法子要促成少爷和安家小姐的婚事。
流云微微道:“少爷的意思是不反对这事?”
见谴责没做声,他继续自顾的说,“依奴才看,夫人要是真替少爷找了一门好亲事,那二夫人那边就不会经常来烦少爷您了。”
每次二夫人来翰宣院,少爷就反感的很,如果这事能,以后少爷的耳根也能清静一些。
顾以澂看了看自己的随从,倒也不是那么笨,至少猜到了他的心思。不过至于张氏说的那位姑娘,他可没兴趣。他见过那些挤破脑袋想要嫁进将军府的人,能轻易就答应嫁给一陌生男子,他倒也佩服这位姑娘的勇气,指不定又是个攀龙附凤的人。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具面具上,一时出了神,能在自己镇定自若的女子,她是第一个,总觉得她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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