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魁他们回来之前,就去和小萱说了一声,两个小阎王得知小叔生了个柳石,高兴得差点把自己当二踢脚给放了,等又听说大伯他们居然先回柳家岭庆祝了,又气得哇哇大叫,回到家看见柳魁和柳川,冲上去抱着腰蹦高儿闹,说他们不仗义。
柳川伸巴掌:“还没蚂蚱大,就想管俺了,想挨咧不是?”
柳魁呵呵笑:“孩儿,您俩这么气人,要是叫柳石知了,长大不叫您哥咋弄?”
……
柳魁这个担心听着很有道理,可如果他能看见万里之外的柳侠和柳岸被柳石折腾成什么样,他肯定就不会为两个小阎王操这份心了。
——
柳岸提前在心里模拟过无数次自己抱着柳石喂他吃奶瓶、给他把尿尿、拉粑粑、帮他洗白白、搂着他睡觉、逗着他玩耍、驮着他玩耍、牵着他玩耍……的画面,然而,画面里的柳石都是个可爱的小乖乖,所以,当他面对着一个奶嘴一离开嘴巴就哭得肝肠寸断的小闹人精,他比柳侠还张皇无措。
他和柳侠这三天三夜几乎就没合过眼。
熬得眼圈发青的柳侠被柳岸勒令躺床上睡觉,可他只迷迷糊糊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柳石的哭声惊醒,然后就再也根睡不着了,可柳岸又不让他下床,他就趴在床边,扒着柳岸的肩膀,看着闹人精的脸,半死不活地对柳岸说:“我记得当初抱你,可好抱啊,咋抱都可得劲,为啥这货……软巴巴哩,咋抱都别扭,还死闹人?”
闹人精用更大声的哭嚎抗议老爹的诬蔑:爸爸生下来最多六斤,他快七斤,怎么可能他软巴巴哩?
柳岸手上轻轻拍着柳石的背,笑着说:“像我这么聪明又听话哩,哪儿恁多?”
柳凌和柳海都跟他说过,他刚生出来时,柳侠别说抱了,孙嫦娥把他放进柳侠的被窝儿里,柳侠就紧张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而且柳凌和柳海还都坚持说他小时候也是个闹人孩儿,只让柳侠一个人抱,别人抱着晃悠都没用,他能哭个半死,而柳侠随便胳肢窝一夹,他就乖的不行,不哭不闹,还能自得其乐地嗯嗯啊啊唱歌。
但在柳侠的回忆里,他却是没有一点不好,除了丑。
果然,柳侠扒着柳岸的肩膀,看着小家伙憋的通红的小脸继续回忆:“你那时候别提多听话了,我抱着你,你就乖乖哩睡,要不就睁眼看着我,只要能看见我,你就不哭。
我听您大伯说,我小时候也可听话,你说,咱俩都恁好恁乖,为啥会生个这闹人精?”
柳岸说:“这货是闹人了点,不过,人家都说闹人孩儿比较聪明。”
柳侠看了看像是要把自己哭得断气的小丑八怪,坚定地说:“我宁愿要个笨点哩乖孩儿,也不想要个气人精聪明孩儿。”
柳岸看柳侠是真不会睡了,指了指桌子上的小碗和小勺:“小叔,再喂他一点水吧?”
柳侠跳下床,兑了一碗底白开水,用小勺子沾了一点点,放在小家伙嘴边。
哭声马上停止了,丑巴巴的小家伙把头歪向勺子的方向,“咂咂”地开始喝水。
柳岸前早上看到柳石这个样子时,就好像看见了超新星的诞生,现在已经非常淡定了:“真聪明,该哭哭,该吃吃,不跟有些傻孩儿样,犟着脸一个劲儿地哭。”
柳侠说:“一看就是个吃才,将来肯定跟小雲、小雷特别有共同语言。”
柳岸对着柳石还没有他半个巴掌大的脸儿看了一会儿,低下头用下巴轻轻蹭了一下:小叔和家里人,就是从这么小一点点,一口水一口米油把他养大的。
柳侠不知道柳岸心里的想法,忽然嘿嘿笑着说:“是不是虽然看着比老鼠还丑,又闹死人,可你看着心里就是待见的不行?”
柳岸认真地端详着柳石皱巴巴的小脸说:“闹人确实是闹人了点,不过不丑;比待见的不行还要再多待见可多可多。”
柳侠美嘚嘚地说:“就是这感觉,我那时候抱着你也是,都不知该咋待见才好了。”
柳岸抬头看了柳侠一眼,又看了一眼门那边,扭头在柳侠唇上亲了一下:“我现在看见你也是不知该咋待见才好。”
柳侠嘿嘿咧嘴笑,又喂了柳石一点点水。
因为邦妮的奶水还没有下来,柳石现在不喜欢吸吮她的乳头,只喜欢吸小奶瓶的奶嘴。
医生说,为了让保留柳石吸吮乳头的欲望,或者说动力,在应该吸吮乳头以刺激乳汁分泌的时间之前,不要让他吃饱。
马上八点了,该去邦妮的房间,让柳石履行刺激分泌乳汁的义务了。
柳岸提前咨询过戴文远和麻省总医院的儿科医生关于母乳喂养和婴儿多大适合乘坐飞机的问题,戴文远和儿科医生都说,母乳喂养肯定是最好的,尤其是初乳,可以提高孩子的免疫力,有效预防黄疸。
至于坐飞机,戴文远和儿科医生都觉得,虽然理论上只要护理的得当,刚出生的孩子坐也没问题,但还是孩子稍微大一些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