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也松开了被他搂得快喘不上气的孙嫦娥,一个跃起跳上炕,盘腿坐在孙嫦娥对面,嘴巴控制不住地光想咧到耳朵后:“我可高兴,嘿嘿嘿……,可高兴可高兴。”
孙嫦娥微微歪着头,脸上含笑,看柳侠的眼神暖意融融:“高兴就中孩儿,唉,妈别扭了这些天,叫你跟猫儿您俩都为难了。”
“没。”柳侠十分干脆地说,嘴还是咧得露出一串白牙,“猫儿俺俩都知您是为俺好,您只是太担心了。”
柳长青说:“你跟猫儿不埋怨俺,知俺是为您好就中孩儿。孩儿,虽然日子是自个儿过哩,可你活到这世上,肯定不能大门朝天开,真哩一辈子不跟外人打交道,就您俩守到个屋里过一辈子。
您妈俺除了担心,怕外人知了容不下您,您以后没法儿搁世上立足,还怕您只是年轻冲动,等过几年年纪大了,经事儿多了,有了其他想法了再后悔。
可现在俺看看,您现在这样,也不比叫外人磋磨好到哪儿,既然这样,幺儿,您就搁一堆儿过吧。
只是孩儿,你跟猫儿心里得有个谱儿,咱就搁自个儿家关起门好好过日子,咱自个儿心里畅快高兴就中,咱不去外头招摇,中不中孩儿?”
柳侠点头如捣蒜:“嗯嗯嗯,俺本来就是这样想哩伯。”
……
看柳侠的身影从窗外一闪而过,孙嫦娥扭头看柳长青,眼睛里又恢复了忧愁:“也不知咱这样做,最后是成全了孩儿,还是害了孩儿。”
柳长青拉过她一只手握着:“小侠跟猫儿都是好孩儿,小侠小事糊涂,大事清楚;猫儿从小就有主见,大事小事,没有个八、九分哩成算不动窝,关系到他俩一辈子哩事儿,他肯定是计划哩差不多了才叫咱知,你不用老操他们哩心。”
孙嫦娥点头:“这我其实都知,可我就是心里放不下,老怕有人看出来,对孩儿指指戳戳,叫他们搁外头没法做人。”
柳长青笑了一下:“猫儿从小就叫人指指戳戳,可现在孩儿不比谁过哩好?”
孙嫦娥说:“这倒真是。唉,那就这样吧,等小侠去美国,他俩合计好了再回来,到时候,咱搁家里头给他俩过个明路,省哩孩儿搁外头提心吊胆背背藏藏,回到自个儿家还得藏着掖着不自在。”
柳长青说:“中,等柳魁跟川儿他们回来,给长春、小茂也叫一堆,咱一块合计合计具体咋弄。”
……
柳侠高兴的有点傻了。
两天两夜的小中雨,凤戏山里的小路都被浸透了,他想出山至少得两天后。
他想柳岸,想的不得了,他急切地想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他,让他也能早一点高兴。
可既然出不去,他也不强求,他心里踏实了,他知道他和柳岸未来有无数美好的日子,所以他不再惶恐焦虑。
他也想报答父母的理解和宽容,所以也想在道路被封,外界音讯不通的时候陪在父母身边,让他们高兴。
可通知不到柳岸,充满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每一个细胞的欢喜不能和柳岸分享,他身体里跟点了一挂一万响中间还夹了很多大锥子的鞭炮似的,不找个出口人就得被喜悦涨破肚皮凌空飞起来。
柳侠不假思索,凭本能就找到了化解的方法,他先跑进堂屋,对正在灶台前搅面絮的玉芳说:“四嫂四嫂,俺伯俺妈答应了,答应叫……俺俩搁一堆儿了。”
柳若虹和瓜瓜在炕上玩小猫钓鱼,他不敢说的太清楚,柳若虹还不能理解这件事,怕她无意中说出什么,让村里人起疑。
玉芳手里的筷子停了:“真哩?”
柳侠裂开大嘴笑:“当然是真哩,他俩还叫我快点去美国找猫儿咧,哈哈哈哈……”
他说完大笑着过去拎起了瓜瓜:“柳若虹,去外头跑圈儿不去?”
柳若虹麻利地收拾小猫钓鱼盘子:“不去,你领着瓜瓜了,我正好写作业。”
柳侠抱着瓜瓜跑了出去:“走走走小瓜瓜,跟小叔锻炼身体保卫祖国去。”
玉芳看着柳侠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就好了,要不,今年春节人都回来了,都不知该咋坐桌。”
柳侠驮着瓜瓜跑到自己窑洞门口,看到了里面的曾广同和柳茂。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