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好歹也给令弟一个机会啊,正好也让令弟也多接受君侯的指导,不要总是待在先登营。”
“关家虎子,论武勇,当有万夫不当之勇;论统兵,亦要学会战必胜攻必取!”
未等关平开口,关兴抱拳而出:“兄长,伱若不去上庸,父亲眼里就只有你,愚弟也想多与父亲亲近。”
关羽那赤红的脸瞬间多了几分黑色,若不是刘备在场,关羽都想将关兴提起来问问:什么叫眼里只有关平?
关平眼中依旧有担忧:“父亲年迈又有旧伤,一应饮食都是我在安排;我若不在,兴弟你能保证父亲的饮食吗?”
关羽心中感动,但又觉得关平太注重这些小事,魄力太差,不由斥道:“我虽年迈,尚能食斗米,肉十斤。”
“你在荆州待得太久了,锐气都快磨灭光了,正好去上庸历练一番,莫要让人笑话虎父犬子。”
刘备见关羽斥关平,维护道:“云长啊,你对坦之就不要太苛刻了。”
“坦之为人至孝,又与你自幼离散,辗转多年才父子团聚,不愿离开你身边也是人之常情。”
关羽见刘备开口,到嘴边的训斥话又咽了回去,老老实实的接受刘备的训话。
刘备轻轻拍了拍关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昔日坦之千里带母寻亲,一路不畏艰险,见了云长后又无半点怨言,在那时我就知道坦之你的心意。”
“只是身为男人,终究是要独挑大梁的,上庸三郡毗邻荆州,乃是荆州的羽翼。”
“倘若他日曹操和孙权遣兵再攻荆州,坦之你就是增援荆州的第一线。”
“云长和我都老了,这匡扶汉室的大业,最终也要落在坦之你等晚辈肩上。”
“我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云长的虎子,真正成长为无人能及的猛虎,再现那睥睨天下的关家武勇!”
“坦之,不要我等失望啊!”
刘备的话,仿佛醍醐灌顶一般,驱散了关平内心那繁杂的忧虑。
“谢伯父提点!”关平单膝跪地行军礼,抱拳凝声:“侄儿愿往上庸,定不会让伯父和父亲失望!”
刘备大笑,扶起关平,委任道:“从今日起,擢升你为荡寇将军,督西城、上庸、房陵三郡。”
荡寇将军是关羽曾经担任过的官职,刘备擢升关平为荡寇将军,用意不言而喻。
关平慨然应命,脸上又多了几分坚毅之色。
关兴见关平被委任为荡寇将军,内心颇为羡慕,遂向刘备恳请道:“伯父,你要回西川,我的及冠礼肯定是赶不上了。侄儿想请伯父赐字!”
刘备见到关兴,仿佛看到了刚到涿郡的关羽,亦是如此的英气,心中顿有了取字的想法。
“云长,我想替侄儿赐字,不知可否?”刘备侧头看向关羽。
关羽笑道:“兴儿能得兄长赐字,乃是他的荣幸!”
刘备看向关兴那英气的面庞,遂道:“自古以来,良臣名将皆是能出将入相的俊杰。”
“文武之事,一张一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就赠侄儿表字‘安国’”
“侄儿今后务必要勤勉文事、精习武事,莫要懈怠了!”
安国两字,寄寓了刘备对关兴的厚望,关兴更是激动而拜:“侄儿谨记伯父教诲!绝不会怠慢了文物事!”
刘备走近关羽,轻抚关羽右手手背:“云长,我本想与你同往西川,奈何荆州如今还离不开你。这荆州,我就交给你了!”
关平去上庸,这襄阳就得关羽亲自坐镇了。
今日一别,刘备也不知道何时再能与关羽相见。
关羽亦将左手手背贴在刘备的手背上,凝声道:“荆州有我,兄长勿忧!”
半个时辰后。
刘备率众离开了襄阳城,关羽立在江边,看向登船远去的众人,目光久久不能移开。
“父亲,伯父已经走远了;江边风大,先回城吧!”自取了表字后,关兴的神态也多了几分稳重。
这细微的变化,没有瞒过关羽的眼睛。
长子关平有了独当一面的勇气,次子关兴也逐渐有了大将之风,再想到准女婿诸葛乔,关羽的嘴角不由泛起了几分笑意。
子辈成器,夫复何求!
十日后。
江陵城。
刘备刚一回城就来见刘封。
见到刘封那消瘦的面庞,刘备颇为心疼:“封儿,委屈你了!”
刘封虎目含泪:“是孩儿无能,轻信孟达的谎言,这才丢了南乡城;如今又让父王担忧,孩儿惭愧。”
刘备轻抚刘封手辈:“封儿莫要自责,此战罪不在你。”
“你在江陵城要好生休养,切莫动怒牵引了伤势,也莫要逞强练武!”
“若是无聊,可读些先贤经典,修身养性。”
刘封点头:“父王教诲,孩儿铭记。孩儿本来是在南乡城给阿斗寻了几只善战蛐蛐,只恨途中走得匆忙,未能带走。”
刘备笑骂道:“阿斗正是求学的年龄,岂能总是玩蛐蛐。定是阿乔给你出的主意。”
刘封有些讪讪:“孩儿也不知道给阿斗送些什么礼物,阿乔又跟阿斗亲善,自然得听阿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