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姜说:“我不是什么,偶像。我……不是什么积极的人,不能给别人,起到榜样作用。我想和大家,做朋友,很平等的关系,分享我的音乐,和我想表达的东西,就可以了。”
“可能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想了。”花枕流听宁姜破天荒的要给别人写情歌,心里就泛起了酸。宁姜是个非常冷情的人,感知能力也弱,他的创作欲望在于表达,表达他用语言无法描述的内心世界。而在他的仅有的情感之中,是没有一丁点留给爱情的。他从未写过情歌,如一个苦行僧一般。
他没有那样的能力,以至于当他想人为的去做一些尝试的时候,才发觉一切是都是那么的难。
花枕流是不敢在宁姜面前提什么情情爱爱的,他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的贼,无法光明正大的在失主面前聊起赃物。于是乎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我不在的这些时间里,我爸有找过你麻烦么?”
宁姜回忆片刻,回答:“没有,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当年那一出着实是个闹剧,花父提出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要求,他想当然得认为没有人是肯牺牲自己的一生去搭救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的,但是对方是宁姜,那么一切就都不成立。花父很气愤,因为被人驳了面子,但是再怎样恼羞成怒也不能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于是他彻底的选择了眼不见为净,与花枕流脱离了关系,从此生生死死不再想干。这样一来,自然也不会管宁姜怎么活着。
花枕流在美国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宁姜的生活其实很简单,要么在家里呆着,要么去工作室里,他住在花枕流这里,偶尔回自己的住处,他不清楚花枕流什么时候回来,心中也了无牵挂。
“他也就只有这一个优点了。”花枕流嘲笑道。他还握着宁姜的手,很难焐热,不由得叫他抓的更紧了一些。只听脚边一阵声响,不知何时一直黄白相间的野猫蹲在面前,它不怕人,似乎认识宁姜,朝着他喵喵叫。
“你饿了啦?”宁姜问猫,“我今天,没有带吃的。你的同伴呢?”
猫像是回答一样的又叫了几声,开始围着宁姜的脚边来回转圈。
花枕流问:“你喂过它?”
“嗯。”宁姜点头,“他们是去年夏天,生的一窝小猫。本来有六七只,院子里的人,很喜欢他们。但是野猫难过冬,去年冬天过去,就剩下了三只,它是其中之一。今年过去,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了。”他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为眼前这只猫的生计感到忧愁。
花枕流又问:“那它对你好么?”
宁姜说:“给我叼过,死老鼠。”
花枕流笑了出来,说:“它喜欢你。”
“是么?”宁姜问,“那我,可以养它么?”
“为什么不可以呢?”
“这里是,你家。”
花枕流一滞,柔声说道:“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不想当成家也没关系……你有自由的权利。”
“好。”宁姜简单一字的回答。他的手抄进口袋里摸了摸,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还翻出来给猫看了看。而后他起身往楼前走,还朝着那只猫招了招手。猫像是能听懂他的话一样,竟然真的跟了过去。宁姜蹲下来伸出手,猫就在他的指尖闻了闻,宁姜的手指去挠它的下巴,它的喉咙里就发出了“呼呼”的声响,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宁姜揉了它一会儿,站起了去了电梯里,对那只猫说:“你要来我家么?”
猫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的朝着宁姜走。
宁姜又抬头看远处的花枕流,问道:“你不回来么?”
“啊……”花枕流应了一声,赶紧快跑两步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花枕流站在宁姜一旁,小心翼翼的去摸宁姜的手,宁姜没有拒绝,乖乖的叫他拉。
他一手牵着宁姜,一手抱着猫进了家门。宁姜在外面总是喂猫,但是没有什么养猫的经历,花枕流更是连自己都养不好的主儿。二人先是给猫洗了个澡,随后才看着网上的帖子检查了一番,小区环境封闭,这猫又从来没出去过,身上没什么虫子,耳朵也干净,洗澡时虽然很害怕的喵喵叫,但是不伸爪子也不咬人,洗干净了把毛吹蓬松了,跟家养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它突然换了环境很胆小,一下子就跑去了床底下躲着。
“上面说,要带它去医院。”宁姜拿着手机一字一句地说,“做检查。”
花枕流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说道:“那我们现在去?医院应该都开门了吧,我们去顺道吃个早饭。”
宁姜指着床底下说:“可是,它不出来。”
花枕流没办法,跑去门口拿了一把长柄的雨伞,趴在地上去把猫给赶出来。宁姜在另外一头逮住了它,抄在怀里,对它说:“你不要躲,带你,去医院。”
本来一个赏雪的宁静造成被一只猫的出现弄的有点鸡飞狗跳,医院里一大早就热热闹闹的,大厅中都是带来看病打针的宠物,有猫有狗。那只猫没见过这么多动物,躲在宁姜怀里瑟瑟发抖。去挂号时,护士问猫叫什么,这可难住了他们俩,花枕流是个理工男,对文字什么的一窍不通,要他起名,只会按照型号加数字的方式往下排。他看了看宁姜,宁姜说:“它是只花猫,就叫小花吧。”
护士噗嗤笑了出来,又相继问了一些别的情况,然后就叫他俩在一边儿等着。
宁姜抱着猫很安静,花枕流却坐的直直板板,双手撑在膝盖上,看上去很紧张。他思付了半天,才终于小声说:“它是只公猫,你怎么叫他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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