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乔山没有立刻相信。这个条件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如果想要公司,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喻乔山又气恼,又无奈,“你何必要这样搞……你知不知道现在的项目已经完全停滞?这是关系到公司未来五年发展的重要项目,不能出错!你这样一搞……你……唉!”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想要,不就是一份文件的事情?何必呢,喻冬?”
喻乔山完全忘记了这个公司现在是由喻唯英代为管理的。或许他记得,但他不在意。喻唯英的沉默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嘴角抿得更紧了。
“我就这个要求。你们什么时候拟好文件,我们就什么时候答应庭外和解。”喻冬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喻乔山一下就站了起来:“等等!那官司呢?这个侵权案子呢?这么大的影响你打算怎么解决!”
喻冬惊讶极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喻乔山终于怒了,狠狠拍在桌上:“什么叫和你没关系!这不是你搞出来的?!这不是喻家的公司?!你脑子是不是被那个流氓带坏了,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我搞出来的?”喻冬不由得笑了,“侵权是客观存在的,什么叫我搞出来?就算我没有发现,总有一天也会被人知道。你应该庆幸今天捅出这件事情的人不是你的竞争对手而是我。”
喻乔山气得直抖。
“还有问题吗?”喻冬又问。
“……不要跟我们争这两个专利。”喻乔山恶狠狠地瞪着喻冬,“让你的朋友退出竞争!”
喻冬摇摇头。
喻乔山已经怒到说不出话。
“我只是投资,所有公司运营的决策我都不参与的。”喻冬笑了笑,“我完全信任张敬,尊重他的一切决定。不好意思,这个忙我确实帮不了。”
他完全堵死了喻乔山争夺专利的可能性。
由于长期的侵占使用,喻乔山在老教授后人那边的信用值已经降至零。而张敬又是喻冬牵的线,他们会考虑谁,一目了然。
喻乔山也曾经想过,张敬的公司很小,他完全可以用他们不可能给得起的钱来购买专利的使用权,但他没想到,对方却一口拒绝,丝毫不留余地。
钱没用,人情也没有用,直接在台面上进行竞争,喻乔山的公司信用不佳,绝对是落于下风的。
他对这一切的不满和困惑最终全都转为了需要立刻发泄到喻冬身上的怒气。
砚台被抓起来了,喻乔山朝着喻冬扔过去,破口大吼:“白眼狼!滚!”
喻冬躲开了。砚台在地上碎成几片,彻底没了形状。
喻唯英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过去,拦在喻乔山和喻冬之间:“爸!”
“一周吧,给喻总一周时间。”喻冬用脚把砚台的碎片拨到一旁,“一周之后如果我的条件没办法满足,那我们只好法庭见。”
他没有再逗留,将喻唯英和喻乔山留在书房里,自己走了出去。
“爸,别生气。”喻唯英找出药丸子放在桌上,以备不时之需。
喻冬走了,喻乔山的怒火渐渐平息,满目凄然。
喻冬没有叫他一声“爸爸”。他喊的是“喻总”。
这太可笑了。喻乔山抓住喻唯英的手臂,还未开口,却茫然起来。他不知道事情在哪里出了错,但他现在也只有喻唯英一个孩子可以依赖了。
“我以前是做错了……但我不是已经补偿了吗?”喻乔山问他,“唯英,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他为什么恨我?”
喻唯英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摇了摇头,满脸关切。
“爸爸,你先别生气,我来吧。他的要求我们可以都答应,先把影响降到最小。”他说,“你放心,我可以处理的。”
下楼的时候,喻冬看到保姆和喻唯英的母亲都站在楼下,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怎么又吵架了?”女人小声地问,“你爸爸身体不好,别……”